「那走罷。」裴璟走過來拉傅歸荑的手,恰好抓的是她握拳的那隻。
她順從地張開,然而還是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
裴璟腳步一頓,側目而視,冷冽的目光刺在她的側臉上,傅歸荑呼吸停滯,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都跟你說了沒什麼好看的,瞧你的手都在抖,也不多穿件衣服。」他右手一揮,身上的大氅落在傅歸荑的肩膀上,將人攏在懷裡。
大氅帶起一陣風,吹亂傅歸荑額前的碎發,她卻不覺得冷,裴璟炙熱的體溫籠罩她全身。隨手撩至耳後,仰頭往上看,剛好對上裴璟亮如星子的眼。
「我們走。」裴璟一手攬住她的肩頭與自己貼近,一手握住她冰冷的五指替她暖著。
傅歸荑垂眸輕嗯一聲。
入夜,秦平歸偷偷潛入東宮,費了點功夫才順利靠近西廂房。
怪他當初排布巡防時考慮得太周全,自己要悄無聲息闖進來也是困難重重。
他收回手串,又看了眼關上的窗,低頭抿唇一笑。
她來過了,不但發現自己放的東西,還非常聰明地沒有拿走。
裴璟心細如髮,對待傅歸荑更是慎之又慎。他表面上看似放寬了對她的限制,實際上連她每日讀了幾頁書,射了幾支箭都瞭若指掌。
秦平歸與裴璟相依為伴十年之久,對他的洞察秋毫,精明機敏有著深刻的認識,北蠻在三年之內被他覆滅就是最好的證明。
只要給裴璟抓住一點線索,他必能順藤摸瓜窺探全貌。
他想要平安帶走傅歸荑,光靠他一個人很難辦到,幸好他妹妹冰雪聰明。
「你從前在北蠻皇宮,是什麼樣的?」
傅歸荑趴在裴璟胸膛上平復呼吸,嗓音軟中帶啞,清冷的聲線染上悶腔,聽得身下人一陣酥麻,忍不住再與她共赴極樂。
然而裴璟知道若自己太放肆,第二日少不得又要被她冷臉相待,一連幾日都不得她的好臉,更不要說做別的什麼事。
他按捺住自己燥熱的心,抬手替她攏了攏傾泄在後背的青絲,隨意回她:「就一天天熬。」
裴璟不是個喜歡把苦難說出來的人,他不迴避自己經歷的痛苦,卻也不會將它變成炫耀的勳章。
對他來說,朝前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過去始終是過去,當下和未來才是他能把握的。
從前他無權無勢,任人欺凌,如今他大權在握,他不僅掌握了自己的命運,還手握千千萬萬人的命運。
裴璟屈指順著瘦弱的脊骨往下滑,引得懷中人難耐地顫了顫身子,連同他的心也顫抖起來,呼吸漸漸粗重。
心一橫,雙臂抱住她順勢翻了個身,額頭相抵,他忍不住對準蠕動的紅唇再度吻了下去。
裴璟在心裡算了筆帳,她小日子馬上到了,屆時自己又要過只能看得見卻吃不到的日子,不如將後面的份額提前支取。
事畢,傅歸荑已然累極,但她強撐著清醒問他方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