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雀無聲。
「況且,咱們以後都自收自支,掙一分花一分你們覺得像話嗎,怎麼說也得留出足夠後續花銷的流動資金才行。」
眾人全都不吱聲。
秦艽和老錢對視一眼,當即趕人,一直在會議室待到天黑,廢了好幾稿才理出個雛形來,晚飯都是秦盼給他們送來的。
當然,出了方案,他們也沒第一時間宣揚出去,先讓老錢帶著方案找領導過會和批示,獎勵太多別說其他科室有意見就是領導也有意見,獎勵太少又會打擊同事積極性,秦艽可算是想破了腦袋。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太陽穴都是突突的。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小說女主角的運籌帷幄,她上輩子當家庭主婦,也不懂什麼商業運營,什麼利益分配,她只知道,要是公布的分配方案有人不服,那事情將變得非常棘手。
現在還沒改革開放,他們這麼搞其實是鋌而走險,萬一真有人要計較,一鍋肉都得被壞,搞不好連鍋都給你砸了。
所以怎麼把每一方都照顧好,既能讓少乾的人不眼紅,又能讓多乾的人覺得付出是值得的,這是個問題。
「這鵝蛋,我去冷河鎮買的,你多吃點。」
秦艽一臉苦色,蛋類是優質蛋白和優質脂肪她知道,但也耐不住天天吃頓頓吃啊!
「多吃點,我聽老一輩兒說,鵝蛋大補,以後啊……」欲言又止。
「奶就是想催三姐,趕緊給生個大胖重孫唄。」秦盼抬頭說。
秦桂花一個筷子頭拍過去,「你懂個屁。」
「奶就是重男輕女的老封建,生男生女是由染色體決定的,是個隨機事件,是……哎呀,奶又打我,再打都不聰明了討厭。」
秦桂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閉死你的嘴。」
秦艽看秦盼委屈巴巴的,心裡也有點不得勁,乾脆直言:「奶也別浪費時間折騰這些,豆豆兩歲了,我不想生了,我和老賀都想好了,這輩子就這麼個孩子,我也只會愛她這麼一個孩子。」
要說對男丁的執念,老太太是執著了一輩子的,不光嘴上說,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可對豆寶,她又一點不覺得她是女孩就不給吃不給穿,甚至秦艽能感覺出來那種發自內心的疼愛與寵溺,巴不得走哪兒都把豆寶兜在身上。
就說去年冬天,家裡的炕壞了,冬天冷得慌,她都是把豆豆的小腳放自己懷裡暖著,一直暖到天亮。
平時所有人都吃粗糧,唯獨豆豆能吃細糧,小饅頭小包子菠菜麵條換著花兒的做,每頓不是雞蛋就是鵝蛋或者大骨頭,骨頭敲碎都要把髓油吸出來餵給豆豆,更別說家裡有個什麼好的,永遠是豆豆先吃,她吃剩的才會輪到秦艽和老賀秦盼,奶奶基本可以一口不吃。
奶奶是愛豆豆的。
「不愛不愛,我誰都不愛。」拂袖而去。
秦盼紅著眼圈,小兔子似的,「三姐我是不是惹奶奶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