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奇怪的,是她下一句話——「還,還有我那裡沒毛。」
秦艽一愣,「你說哪兒?」
「就,就是那裡,下面那裡。」張月紅咬著嘴唇,指了指自己庫當的位置。
又怕她年紀小不懂,小聲解釋道,「就是那個地方,咱們正常的女人家都會有,但我就,就……」
秦艽的愣神也就半秒鐘,她畢竟是大夫,驚奇說不上,只是有點意外,沒想到而已。
「月紅姐,您介意讓我幫忙看一下嗎?」這種含含糊糊的,說不清楚萬一是誤診呢。
張月紅渾身一緊,頭搖成撥浪鼓,「不能不能,臊得慌,還不吉利……」似乎是想到某種不好的記憶,她臉色又紅又白。
秦艽大概也能想到,因為她說了「不吉利」三個字。
她這種情況在某些鄉下地方被叫做「白虎」,有封建迷信的說法,說這種女人命硬,專門克男人,某些家庭是很忌諱的。但事實是,這他娘的全是放屁!
這種情況有生理性的,生下來就這樣,就像男人的頭髮鬍子有多有少,完全由基因決定;當然也有病理性的,因為後天某類疾病導致未萌發或者脫落……對,脫落!
秦艽想到上次看見張月紅那半禿的頭頂,忽然靈機一動,「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就不看了,但我還是想看一下你胳肢窩,可以嗎?」
張月紅雖然也還是害羞,但相較而言,胳肢窩就不算那麼隱私了。
只見她脫掉外衣,露出裡面打了補丁的襯衫,又摘開襯衫,露出一件補丁更多的洗得發黃的白色背心,抬起胳膊——胳肢窩裡空無一物。
秦艽仔細的看了,也找了,是一根也沒有,但毛孔比其它地方要粗一些,顏色也深一些,說明曾經是長過的。
「月紅姐把衣服穿起來吧,你以前這幾個地方都有毛的,對嗎?」
「啊對,是七年前開始才慢慢掉沒了的,我後面那男人先說我是不是生了啥重病,可去衛生所又全是男大夫,我不好意思給他們看,後來塗了生薑也沒長出來,他就罵我是掃把星,是喪門星,是專門來克他的……」張月紅抹了抹眼淚,「這幾年連頭髮也掉了,我不敢跟誰說,連我娘都不知道,她還一直想為我張羅婚事,卻哪裡知道,我這樣的,哪個男人敢要啊。」
「嗚嗚……」她也是上次暈倒送來衛生所,知道有女大夫,而且醫術還很高明,這才想著來試試的。
秦艽輕皺眉頭,「你這樣的情況我以前也見過,壓根不是啥喪門星掃把星。」
張月紅抬頭,「真的?」
「我們老師講過,書上也有介紹。」
張月紅終於覺得有人能理解自己了,忙擦擦眼淚,「我的情況你不會跟其他人說吧,小秦大夫?」
秦艽哭笑不得,這點職業操守她還是有的,「伸手過來,我看看脈。」
張月紅的手,雖然也乾枯蒼老,但至少還有點肉,不至於那麼嚴重的營養不良,再看脈象也從容和緩,柔和有力,不像是重度營養不良的啊……
「月紅姐最近飲食胃口怎麼樣?」
「挺好的,吃啥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