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對這樣,對,稍微壓實一點。」
「可以,就這樣,第一次澆水一定要澆透,不然不好成活。」
鍾教授戴著草帽,沿著中間的水溝,一個一個看過去,發現大家做得都很認真,十分滿意。
「鍾教授可真不像個教授,比咱還像農民哩!」
鍾為民笑笑,「大姐你們直接叫我老鍾就行。」
張大媽等幾個婦女哈哈笑,都誇他沒架子,好相處,啥都好,還是個光混漢……嗯,就是年紀大了點,不然她家月紅倒是……張大媽心裡打起了小算盤。
正想著,忽然有人跑來喊,「張大媽,你家月紅暈倒啦!」
「啥?」
來人也是一起幫忙幹活的,從冷河邊跑過來累得氣喘吁吁,「你,你家月紅暈倒了,趕緊……」
話未說完,一群老太太跟在鍾為民身後就往冷河邊跑。
鍾教授終究是男同志,體力要好些,第一個跑到有幾個人圍著的地方,那裡種的是枸杞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同志面色蒼白的躺地上,周圍人忙著給她掐人中。
「是不是中暑了,快挪到柳樹下,涼快涼快。」
搬運途中張月紅微微哼了幾聲,鍾教授本還想做心肺復甦的看來也不用了,又把自己脖子上的白毛巾打濕,敷在她額頭上,「同志怎麼樣,好點沒?」
張月紅虛弱的睜開眼睛,「好多了,謝謝鍾教授。」
鍾為民這才放心,估計就只是單純的中暑,畢竟這天氣是真的熱,「你這身體條件還是別在太陽底下幹活了。」
本來是一句關心人的話,卻讓張月紅驚恐不已,連忙撐著雙臂坐起來,「沒事沒事,鍾教授我沒事的,就是水喝少了有點中暑,我不耽誤工期,我再緩一會兒就能接著干,您可千萬別趕我走,我……」
鍾教授也有點懵了,想說自己不是要趕她,又覺得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乾脆就不說話。
其他人見此,都以為他不想要月紅幹活了,也七嘴八舌幫張月紅求情,「鍾教授您有所不知,月紅姐很可憐的。」
「就是,月紅妹子幹活很勤快,咱們都看在眼裡,鍾教授您別趕她走。」
張大媽跑到的時候正好聽見最後一句,頓時也顧不上看閨女,「鍾教授啊,我閨女身體很好的,只是今天中暑,加上又沒吃早飯,她這是餓的,絕不會影響以後的工作。」
秦桂花背著豆豆也趕到了,可憐月紅這閨女,「哎呀老鍾你不信的話,把月紅送衛生所給大夫看看不就知道了?月紅又不是啥大病,就是餓和熱的,在場誰敢拍著胸脯保證不會餓肚子,不會熱暈?」
眾人附和,鍾為民更解釋不清了。
當然,他也不是會解釋的人,彎腰第一個背起月紅就往衛生所跑。他是這些人里唯一一個男同志,年紀又在這兒擺著,大家也不會說啥閒話,倒是都打心眼裡佩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