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荀,東京城來信了,你猜這信是誰寫的?」
陸安荀慢吞吞嚼飯:「我娘?」
「不是。」
「我爹?」
「不只公爹,還有一人。」
東京城林家就夏氏和林大人,以及林大人前妻留下的嫡女。只不過嫡女常年在外祖母家中,鮮少露面,況且雖與陸安荀關係融洽卻並沒到單獨給他寫信的地步。
陸安荀實在想不出還有誰。
蘇綰笑。
「等著。」她起身:「我去取信來,你看過就知道還有誰了。」
蘇綰走去內室,過了會拿了封信出來,展開在桌上。
陸安荀瞥了眼:「這是我爹的字跡。」
「你看第二頁。」
陸安荀翻到第二頁,赫然在最下方的空白處端正地寫著「林孝璋」三個字,在字跡上還印著個小巧的手掌印。
陸安荀緩緩漾開唇,笑了。
蘇綰說:「名字是母親寫的,但這手掌印卻是小叔自己印上去的,可愛吧?」
年初夏氏生了個兒子,如今才幾個月大,這麼個小小的手掌印真是萌死個人。別說,蘇綰還挺愛看。
「回頭我將這頁裱起來,日後給他看,讓他知道,在他六個月時就給阿兄寫信了。」
陸安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飯也不吃了,就盯著信紙淺淺地笑。
過了會,他說:「我小時候跟著母親過得極其艱苦。」
「父親去世後家中沒多少積蓄,母親養我不易。她本是個柔弱膽小的婦人,但為了我,挨家挨戶地找活干,後來在繡坊接一些零散的活,我們得以喘息安生。」
「但安逸日子並不長久,街坊有兩個流子,看我母親是個年輕寡婦便常常來滋擾」
蘇綰安靜地聽。
陸安荀繼續道:「我那時候小不懂事,沒去私塾讀書,成天在街上跟陳淮生他們混。後來有一天回來見我母親哭,我才知道那流子又來欺負她了。」
「她也不敢哭大聲,怕我知道還撒謊說是摔倒了疼哭的。但其實我清楚是怎麼回事,第二天我跟陳淮生幾個堵在那流子家門口,等他一出門就扔石頭砸他,砸完我們分頭跑。為了教訓那兩個流子,我成天琢磨怎麼打架,於是從東街打到西街收了不少小跟班。我用一身名頭護住了母親,沒人敢騷擾她,也沒人敢欺負我們母子。我自覺威風,可我娘又哭了。」
「她說我該去讀書,而不是在街上逞英雄,真正的大英雄不該是這樣,而是為民除害,讓窮苦百姓有飯吃不受欺負。」
「我當時沒什麼當大英雄的想法,但這句話卻記得很深。後來我母親機緣巧合進林府當繡娘,因為有林大人庇護,我跟母親的日子漸漸過得好起來,再後來,我就去讀書了。我清楚記得夫子讓我們背的第一本書中提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我當時就想,我該做這樣的人。」
「我開始努力讀書,考中狀元後入仕做官。我闖蕩津陽縣,讓津陽縣富足,我治理撫州,讓撫州民生恢復。我做了這麼多,自認為是個救世英雄。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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