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屹拽著他的衣領,以極快的霸道速度將他拖離教室。
後面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
謝屹將他拖到大操場上狠狠揍了一頓,別人眼中或許是他和謝屹互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單方面被揍。
謝屹生得比他高,長得比他結實,他的反抗像是小貓對上猛虎,毫無用處。
那天他被揍得很慘,任何人過來勸架謝屹都不依。
最後罷手時,他已經鼻青臉腫,連看人的視線都變得模糊。
即便兩人結下死仇,卻保持著相應的默契,在教導主任面前對此次矛盾的原因隻字不提。
他不提,並不是全為自己考慮,是不想說出真實原因,讓於佩難堪。
這樣的行為終於出格了一些,鬧得滿城風雨,人們對於佩也會有不當的流言。
但謝屹也不提,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抱著同樣的心思。
不久後,他就明白了,原來謝屹這個人,心思藏得比他還深。
故事接近尾聲,陳阿輝低沉的聲音戛然而止。
於佩聽得入神,久久沒能言語。
面前的咖啡已經放涼,離開之前她始終沒有喝上一口。
回到車裡,系好安全帶,踩下油門,不斷往家的方向行駛。
道路兩邊的香樟樹一道道綠影從她眼眸快速划過,陳阿輝的聲音重新在她腦海回放。
他說後來謝屹答應放過他,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他在異國他鄉關注她的消息,將她的情況寄回。
這就是當初謝屹收到一封陳阿輝署名的信的原因。
他說謝屹還曾出國看過她,在她去國外留學的第一年,是他帶的路。
那時候她在一家餐廳端盤子,一邊學習一邊給自己賺生活費。
是有那麼一天,她收拾完客人的桌子,一抬頭,在厚厚的透明的玻璃窗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站在遠遠的街角,穿著大衣,背對著他,停留片刻就走了。
她覺得眼熟,又覺得自己眼花。
想想也不可能,異國他鄉,謝屹怎麼會憑空出現。
也許只是相似的背影罷了。
她壓根沒當一回事。
在當時的她看來,收拾好一張桌子比探究窗外街角陌生人的真實身份要重要得多。
或許那時的她也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在異國他鄉艱難求學的第一年,連家裡兩位哥哥和老爺子都沒有寄信過來問候她一聲,她那個被強迫的訂婚對象怎麼可能飛越萬里,只為了偷偷地遠遠地看她一眼。
回想往事,看來心硬的人從來只有她。
她從來不明白謝屹這些年的心意,也沒有對他有過什麼好臉色,偏偏謝屹也是個悶葫蘆,什麼也不說。
當初和陳阿輝為了她鬧出天大的矛盾他不說,後來偷偷去人生地不熟的國外看她的境況他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