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挽留?以什麼立場?
這麼一想,王展延發覺自己沒有任何挽留的理由。
他和於佩算是朋友嗎?
沒到那個地步。
姑且只能算作同事吧。
而且還是曾經有過過節的同事。
這樣的情況下,他該怎麼出口挽留?
心底里最想說的話始終只能在腹部打轉,他嘴唇動了好幾次,最後妥協似的以冰冷的語氣勸她從現實考慮:「這一帶沒有更好的律師所,我覺得你更適合大舞台,好好考慮一下。」
於佩一聽,噗呲笑起來。
「你和黃律師商量好的?怎麼說起來都是一樣一樣的。」
「別人不清楚緣由,王律師你該是心裡清楚的,我一向恩怨分明,既然李老闆不想我留下來,那我強拖著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不是麼?」
「我這個人也不喜歡受氣,之前與大家的任何爭吵都是基於事情本身,並不帶有強烈的個人情緒,可是如果別人帶了情緒,那之後可能就沒法好好交流了。我不會忍住不說,別人也不會忍住不想,之後的矛盾與誤會只會越來越深,沒必要等到魚死網破的時候再離開。」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體面。
王展延沒接話。
會議室里重新陷入沉寂。
於佩盯著他冷如冰窖的臉,湊近一些,突然出聲:「王律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王展延抬眸看她。
「你這麼多年,沒動過離開的念頭嗎?」於佩問。
王展延神色一愣。
半晌才接話:「沒有。」
於佩輕聲笑起來,反問他:「為什麼沒有過?」
「我不想做些無謂的交際。」王展延說。
於佩瞭然地點點頭,自嘲道:「這大概就是李老闆一直放心你的原因吧。」
安靜的會議室中,她又補充一句:「不過,你難道沒有覺得被束縛的時候?」
王展延沉默下來。
怎麼沒有,當初李勤年為了招攬於佩進來推掉了他的業務,他覺得束縛;後來李勤年執意執意要把於佩從他手裡調走,他也覺得束縛。
兩件事他都表示過意見,卻都無能為力。
當時只能被動地接受李勤年替他推掉楊秋紅的案子,後來也只能被動地接受於佩從他手底下調離。
不是律師合伙人,終究沒那麼大的決策力。
王展延心裡某些東西被觸動,眸子裡情緒流轉,不再是之前那副沉著臉的冰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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