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地方,他們居然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還要住幾天?
堯七七嘴唇發乾,有種下一秒就要被拋屍荒野的荒誕感。
鈴——
正式下考鈴響起,堯七七欲言又止的推辭僵在嘴裡,看到不遠處揮手打招呼的褚一璇,更是直接吞入腹中。
「走吧。」符塵站起身來,沖遠處的褚一璇點頭,「叔叔阿姨不是還在武館等我們呢嗎?」
回到房間,堯七七靠在門上狠狠喘了一口氣。
所謂的慶功宴,不如說是鴻門宴。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過敏感,這一頓飯吃得她看誰都有問題,藉口胃疼才匆匆離席,跑回家中。
緩了片刻,她跪在地上撩起床單,床下的屍體一如早晨,冰冷,僵硬,眼睛死死盯著她。
拖出屍體廢了點兒力氣,她輕輕按壓著屍體表皮,眉稍微跳。
六月的天氣,藏在床下超過十二小時的屍體,居然沒有一點腐壞的徵兆。
沒有屍僵,沒有屍斑,沒有惡臭,就像是一個仿真機器人沒了電,靜靜躺在這裡。
除了胸口處直插進去的一把匕首。
說是匕首,又有些不對。這分明是一根鑲滿了珠寶的牛角,只是尖端磨得鋒利,如匕首一般。
她雙手握住牛角,試探著將其拔出,可牛角扎得太深,她不得不前後晃動,將屍體心口處的血肉搗爛,才是勉強拔出來。
血順著牛角上的溝壑往下滲,她來不及驚訝放置十幾個小時的屍體還能有如此鮮艷且流動性強的血液,就被牛角上密密麻麻的痕跡給嚇得一顫。
只見牛角上刻滿了正字,每一個正字都被血染紅,長約十五厘米的牛角,有四分之三的地方都刻滿了正。
她一行一行看下來,最後一行的最後一個正字沒有寫完,只有一橫。
沉默了片刻,她將牛角丟到一邊,伸手扒開屍體的衣服,想看看這個自己身上有沒有規則。
沒有。
但她發現了比規則更悚然的東西。
屍體的右小臂內側,有一道已經長好了的陳舊傷疤。
那是她十三歲那年搶奪媽媽手下的方向盤時,被媽媽的指甲劃出的傷痕。後來雖然長好了,但也有淺淺的白色痕跡。
她不自覺地咬住舌尖,慢慢掀起自己右臂的袖子。
眼睛定格在同樣位置的瞬間,她明白了規則三:
【你沒有爸媽】寫在這裡的意義。
她沒有那道傷疤。
就在她思索這意味著什麼的時候,地上的屍體突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不過幾息之間,就化為烏有,只剩地板上淺淺的褐色人形能證明這裡曾有一具屍體。
堯七七似有所感,一把拿起放在一邊的牛角,只見上面的血跡已經蔓延到了最後一個正字。
那原本只有一橫的正字,多了一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