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叶将所查告知周澍时,谢舟也在房中,谢舟将炉火拨开,露出下面烧得发烫的炭火。
对于江喻之的死,他并未过多在意,他与崔仪、周澍不同,二人来山庄听学时,他对学问并未兴趣,只不到半年便离去,说来听学时也无多注意江喻之所讲,对贾邱文的剑舞倒是感兴趣,由此对江喻之无多感情,只当师生一场。
孙九叶同周澍汇报发现时,谢舟起身就要走,孙九叶却道:“谢小爷,如今崔小爷宽慰少庄主去了,正是缺人手之际,可否请崔小爷帮个忙照看少卿?”
周澍道:“我并非孩童,怎……”
孙九叶却将他话打断,“卑职看得出,只是卑职答应老登照顾少卿,少卿若再劳累,卑职不放心,还请谢小爷帮个忙,照看一二。”
谢舟往旁边一坐,靠在案上道:“你便如此放心不下子熠?我可不会添茶倒水,不过添炭火还是可以的。”
“多谢谢小爷。”
周澍见孙九叶如此坚持,只得由她。
孙九叶这才将所查告知周澍,“卑职在庄主房中发现一枚玉佩,玉佩摔碎落在木架之后。”
将玉佩交给周澍,周澍拿过一看,清冷的质地却略显粗糙,如此样式非文人所佩,也非达官显贵所佩,羊首断裂残缺不全,看断口处断裂时日并不长。
孙九叶解释道:“卑职发现这玉佩时周围并无碎片,据丫鬟所说,庄主喜静,房中三日一清扫,这玉
佩掉落之处并不算隐蔽,若要清扫定会找到,故而卑职猜测这玉佩定是这几日摔碎,虽不知这玉佩有何用,卑职想这既然在庄主房中,定然有所关联。”
周澍仔细打量玉佩,却想不出在何处见过,在江喻之身上定是不曾见过。
谢舟道:“这玉佩我曾见过,不是怀宇所佩的吗?”
周澍却不曾注意,他在江怀宇身上也不曾见过羊首玉佩,江怀宇喜兔,玉佩要么简洁方圆,要么便是兔,从未见过羊首。
谢舟仔细一看,道:“是我记岔了,怀宇属兔,这羊首该不是他的,不过远远一看却像,不经意间还以为是同一枚。”
谢舟如此说,周澍再看,同江怀宇所佩玉佩相比,这枚做工质地都无法与之相配,只是样式却有些相似。
孙九叶问道:“庄主属相为羊?”
周澍道:“并不是。”
“那他为何会佩戴羊形玉佩?庄主夫人属相为羊?”
“也并非。”
孙九叶这便想不通了,为何会佩戴羊形玉佩,文人雅士样式多样,少有佩戴羊形,按照谢舟所说,既无一人属羊,这便着实奇怪。
“除了玉佩,顾川也查了在巳时到午时之间出入归真园的人中,贾先生、庄主子女和白医师皆不在其中,另外据丫鬟说,在午时之前有人进入庄主房中,只是未看清面容,那人穿了一件黑衣长袍,而且在那之后房中茶杯摔碎,庄主并未让人收拾,等我们进屋时,茶
杯已清扫干净,故而这定是凶犯清扫,卑职猜测那茶杯中或许便藏了些致死的真相。”
周澍凝眉道:“庄主是服血覆子致死,茶杯便在案上,若事先打碎的茶杯暗含真相,那他何必再服血覆子?”
孙九叶皱眉,对此很是疑惑,若是打碎的茶杯里被下毒,那再服血覆子是为何?唯恐吃毒药不死,还是说吃血覆子盖一盖,以毒攻毒将原有的毒掩盖下去?
周澍道:“我检查过庄主尸体,嘴唇乌青,眼眶发黑,确为中毒而死,白医师也验过为血覆子,若是在服血覆子前再服下毒药,二者相隔并不久,我亦无从断定这究竟中了何毒。不过下两次毒,终究多此一举,除非他并未喝那杯茶。”
谢舟却道:“也可能人家并未下毒,茶杯掉落是无心之失,是你们想得太过复杂,去拜见庄主,临走将茶杯清扫,想必这拜见之人也颇有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