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下来,魏挚松了筋骨,打开折扇气定神闲扇着,“在我面前发疯,不如直接弄晕实在。”
孙九叶感叹道:“果真实在,这力道,以后教教我呗。”
“弄晕一人简单,了结他后教你。”
孙九叶看着绑住惠善的绳索,问道:“叔,您这何处来的绳子?”
“家丁身上多着,都是要对付你的,我顺手拿了一捆,也就是你太过大意,连惠德都无法应对。”
魏挚立在一旁全当自己为旁观者,孙九叶道:“若他是惠德,我自是手到擒来,可如今他不是惠德,或者说他不只是惠德。”
魏挚收了折扇,奇怪地打量她,“他疯了,你也疯了不成?我看看如何向我侄儿交代。”
孙九叶摇头,啧啧道:“你好歹是个江湖人吧?方才便没看出他与惠德全然不像吗?惠德软弱,下手犹豫,和最初带我来时一样,而之后便像换了个人,凶狠果断,关键是他的脚,惠德有腿伤,即便他在极力隐藏也有破绽,而之后他全然不顾及腿伤,动作迅速,腿伤被他无视。”
如此一说,魏挚也觉得奇怪,“我在京城这些年,大慈恩寺也常来,没听说惠德善武,若他有意隐藏,我在他身上竟没发现一丝习武之人的气息。”
孙九叶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惠德,缓缓道:“叔,您相信借尸还魂吗?”
夜色正清冷,林中树叶摩擦发出沙沙声,传入耳中竟
打了冷颤。
魏挚道:“大晚上谈论鬼神之说,是否不太妙?”
孙九叶鄙视地盯着他,“您当初怎么不惧鬼神之说,如今倒怕了?”
魏挚见她一副贱兮兮的神色,负手道:“当初是当初,如今我也未曾惧怕。”
孙九叶啧啧摇头,魏挚正要争执两句,便听她道:“这借尸还魂可不是话本子里死后复生,这些年我游历时见过一两人,他们在遭受剧变后性情大变,原本温和懦弱之人会变得暴躁不堪,甚至嗜血杀戮,有时会胡言乱语,神志不清,有时又形如猛兽,如此就像体内住进另一个灵魂,他们往往无法控制这个灵魂出没。”
如今惠德就如同身体中住进另一个暴烈的灵魂,而原本的他被这个灵魂保护起来。
魏挚道:“如此奇妙可有药医治?”
孙九叶摇头,“人们往往认为他们是中邪,一场法事之后并无好转,甚至更糟,反反复复只是折磨罢了。”
“那他怎么办?”
“带回去让少卿定夺吧,若我所料不差,一年前青鬼吃人也同他有关。”
魏挚将惠德拉起,见孙九叶仍旧待在原地,“你不随我去?”
孙九叶道:“接下来便看少卿了,我还得回柴房,我若走了,怕少卿不好同徐尚书交代。”
“你如此信他?”
“信,我信他胜过自己。”
魏挚欣慰一笑,“既然你如此信他,那我便去了,你自己小心。”
孙九叶点头,待他走后才靠在树
下,方才那一剑她已避开主力,却仍旧伤在肩头,但愿没伤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