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蒸饼吃完,拍了拍肚子,也就吃了半饱,孙九叶心下懊悔,早知多拿几个蒸饼,过会儿可有一番好斗,吃不饱力不足,若要跑也无力。
正纠结要不要回膳堂再拿几个蒸饼时,门外传来动静,只听两声闷响,门外家丁倒地,接着房门打开,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门口,对她道:“此事不该牵扯你进来,徐尚书不会轻易放过你,我送你离寺。”
孙九叶打量他的身形,一身黑衣束手,体形不算健壮,而胜在高,露在外面的眼睛看不出杀意,反倒显得亲和。
孙九叶从柴草上跳下,问道:“可是表兄派你来的?”
黑衣人点头,“莫家二郎于我有恩,
你是他表妹,我不忍见你遇害,快随我走吧。”
孙九叶挤出两滴泪来,委屈道:“我就知道表兄不会不管我,这京城达官显贵欺人太甚,我要离开京城,再也不来了!”
孙九叶一脚踢开门外的家丁,这不过几个时辰,在他们这受的气也该还了。
忍不住多踢了两脚,快步跟上黑衣人。
黑衣人对寺中很是熟悉,一路都没遇到什么人,不过眼下的时辰已过戌时,也该无人外出,而他所去的方向竟是后山。
到了山脚下,孙九叶停住步伐,他察觉到,诧异地望着她。
孙九叶道:“此处僻静,少有人来,也不失为去处,阁下认为呢?”
他停下,也不需再往山中去,“也好,那便此地吧。”
他正要拔出匕首,孙九叶却道:“阁下腿可好?不歇歇吗?”
他怔住,脚下不自觉一顿,受伤的右腿传来剧痛。
孙九叶往树上一靠,漫不经心道:“你方才忍着腿伤,一路只顾跑却没顾及这腿怪异吗?常人不会像你这般将大半力压在左腿,本是右腿受伤,如今左腿也不好受吧?”
他的双眼变得不再和善,盯着孙九叶道:“你既知晓,那我便不能留你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这张嘴了。”
孙九叶伸手打断他道动作,道:“你本就没打算放我离开,带我来后山,不正想杀人抛尸吗?我这张嘴倒是挺招人喜爱的,师父您怎生怪我呢?”
他将袖中短剑拔出,眼中
无奈,“那你便怪不得我了。”
孙九叶手不动声色朝腰间抓去,面上从容问道:“既然要死,那也应让我死个明白,我只是小小画师,师父总得告知杀我的理由吧。”
“他要杀你,我便替他杀,无需理由。”
“兄弟情深,那他此刻定是去了东院,刺杀圣上可是谋逆,他五马分尸都不够,师兄弟一场,你何不劝他悬崖勒马?”
“他要报仇,我亦无法阻止……”
他反应过来被孙九叶影响,手中短剑一指,威慑道:“你既要死,那便如此结束吧,你这份罪孽,我会忏悔,我已忏悔十年,不在乎平添份罪孽。”
孙九叶哀叹口气,故作为难道:“我这份罪孽想要赎可就难了,我救人无数,可谓现世活佛,你要杀我,可想好了?”
“无需多言,你这份罪孽,我受了。”
他提剑刺来,一招一式并非毫无章法,孙九叶甩出腰间飞刀缠绕他剑上,用力一扯,再一击,他手中短剑便离手。
孙九叶动了动手腕,不过两三下他便败下阵来,原以为会大干一场,如今连筋骨都不曾拉开,还是她太高估寺僧的武力。
“大慈恩寺不教习武吗?”
孙九叶仔细一想,佛家慈悲为怀,大慈恩寺又为国寺,定是讲究参禅修行为主。
“你难道便不知我为何随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