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叶收了拳头,扯着笑,对三宝道:“你继续背,我不打扰。”
随后走出院子去寻顾川,再让他编排下去她和周澍的清誉都别想保住了。
此时顾川和陆空都在周澍房中商量事宜,孙九叶一进去便听他们谈论大慈恩寺,大慈恩寺是国寺,孙九叶自觉打扰他们商量正事,便要退出去,却被周澍叫
住。
“此番去大慈恩寺,你可要同去?”
孙九叶疑惑,“是去烧香礼佛还是有什么案子?”
顾川道:“自然是要事,三日后是先皇后冥诞,圣上会去大慈恩寺为先皇后烧香祈福,夜行游女一事刚过,少卿担心有人想要加害圣上,所以提前过去探查有无可疑之人。”
孙九叶不解,“皇帝身边不应有羽林卫保护吗?若要烧香祈福将寺院香客清走便是,何必如此麻烦?”
周澍道:“圣上喜好与民同乐,祈福时并不遣散香客,若提前将寺中戒严,岂非此地无银?”
孙九叶半懂不明地点头,心中却是想哪有做皇帝的与民同乐,不遣散香客,混在百姓之间那便不是皇帝了。
陆空问道:“那你去是不去?”
孙九叶爽快应下,“去,自然要去,你们都去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眼下可是确定了有人要加害圣上?”
周澍毫不隐瞒将一张纸条递给她,孙九叶展开来,只见上面写着:青云坠龙廿日后。
周澍解释道:“大慈恩寺内有一青云台,圣上便要在青云台上听了然法师讲经,有人将字条以箭射于庭内,故而此事不可不查。”
陆空道:“我追上去查看,并未发现射箭之人,这箭不是京中制造,所用铁矿中含有黄铜,应是巴州新矿,此箭锻造有军中标识,最近巴州来人并无记载。”
顾川劝他别疑神疑鬼,巴州近来闹流匪,那是正儿八经的流匪
,没准就是剿匪时箭羽被谁捡了,经多人之手带回新安,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不管箭的出处,光是纸上暗指,涉及皇帝也不得不小心谨慎。
周澍当即决定明日一早便启程去大慈恩寺,此事已定下,孙九叶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周澍见她纠结似有疑问,便让她说来。
孙九叶看了眼顾川,随后轻咳一声,鼓足气问道:“卑职确有一事不明,听魏挚说您喜欢我,此事当真?”
周澍拿着书卷的手一顿,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顾川震惊呆在原地,孙九叶胆大不知所畏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如此直白问出口,这么突然,他着实震撼。
孙九叶诚挚地注视着周澍,眼中带着疑惑,却没有丝毫情意,周澍莫名失意,眼神回到书卷上,道:“如你所想。”
孙九叶松口气,道:“那便好,我就说少卿您是天人之姿,贵为大理寺少卿,那是顶好的娘子才能相配,全是魏挚听信顾川胡诌,卑职唐突冒犯少卿了,少卿您别介意。”
周澍无意阅览书卷,只觉心间发堵,如她所想便是这般。
顾川忙将孙九叶拉出去,再说下去,估计周澍都快心碎了,本就难以入眠,如今更是彻夜不眠。
“九爷,你这番话委实不像女儿家,太不矜持了。”
“你倒怪我了,若不是你话本子看多了,同魏挚编排我和少卿,我也不至于这么问,如今少卿只当我是属下,我二人再清白不过
,你若再胡诌,我今后吃酒也不便叫你了。”
顾川赶紧低头,“此番是我不对,我新寻了望乡楼的葫芦鸡,待明日我去买一只来赔罪。”
孙九叶满意点头,来京城还没吃够京城的美味,早听说葫芦鸡是一绝,正好尝尝味道。
顾川替周澍哀叹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块木头,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开窍,莫非她心中全然没有周澍的位置,那可白忙活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跟上去道:“对了九爷,有件事一直没同你说,那方氏一家三口在一个月前死了,就在你画完画像后三日,同村的张老三也死在大火中。”
孙九叶不敢置信,“方氏,方瑶?她们怎么会死呢?我分明已经替她们讨回了公道。”
顾川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这事怪不得你,那场大火突如其来,连着好几家村舍都被烧了,所幸死了只有方氏三人和张老三,至于纵火之人是一醉汉,吃醉了酒,不知怎么便点燃了草垛,风起,把屋舍点燃了。”
与方氏画像仿佛就在昨日,没想竟过去一个月之久,孙九叶心中仿佛一块巨石压着,她所隐瞒的那件事终究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