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澍将谢为善赐的御笔书法转交给孙九叶,孙九叶仔细端详上面的书法,字是好字,飘洒之余刚劲有力,转头问顾川:“这值多少银子?”
顾川忙道:“这可是圣上亲赐,无价,九爷你可别想着把它卖了,在别人手上就是几个字,在你手上那可是招牌,圣上特允的。”
孙九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光赏幅字,没有银两,总觉得这一趟有些亏本。
周澍看出她心思,道:“圣上赏赐百金,我见你房中放不下,便由我存着,你若是要取,吩咐顾川便好。”
孙九叶咂舌,“百金?那我岂不是一夜暴富!”
黄金百两,那可是孙九叶做梦都想挣到的数额,躺在黄金上睡觉,那岂不是做梦都要笑醒。出门一趟,立了功就有黄金百两,和周澍办差果然是实现暴富的捷径。
顾川震惊地盯着周澍,黄金百两,即便是他破获大案也没见这么赏赐,这黄金指不定是赏赐给谁的,见孙九叶手舞足蹈,便道:“九爷,这回你可赚大发了,岂止是暴富,在京城足够你买座庭院,整日听曲玩乐,再将京城好酒好菜张罗来,消遣半月足矣。”
孙九叶收了笑,“才半月?”
看来她若想在京城颐养天年还是目标太远大了些,往后还是寻一个僻静的小镇终老好了,小镇开销不大,她还能画像,待她找到父亲就把黄金带上,和三宝三人一起生活也算无忧。
收起卷轴
,届时摆摊还能有个御赐的招牌。
顾川见她就这么走开,属实有些不通人情,宽慰周澍道:“少卿,您也别多想,九爷许是见了黄金高兴过头。”
周澍拂了拂衣袍,对此习以为常,随后问起顾川最近大理寺的事。
顾川道:“近来大理寺除了抓捕夜行游女,再无其他大事,方四这段时日也鲜少来疑雪阁,许是少卿不在,他这段时日安分查案,这回夜行游女一案,他忙得毛焦火热,最后只查出人为,后来案件移交刑部,最后大理寺、刑部、金吾卫协同办案,终于将贼人抓获,说来方四还真是忙碌。”
“是那些贼人太过狡诈,兄长也是费了些时日才将一伙贼人抓获,方少卿辛苦。”
周澍让顾川将药材给冯如墨送去,这些药材对孙九叶体内的毒或许有用。
随即带上陆空去大理寺疑雪阁,他既已解救舞姬归来,有些事便该信守承诺。
大理寺疑雪阁内,樊老登打扫院落,秋风袭来,枫树落叶尤其多,挥了几下扫帚,捶着发酸的腰坐在廊下,把扫帚交给隋老五,指挥他将院子打扫干净。
“人老咯,不得不服老。”
解开腰间的葫芦,仰头喝了几口,满意地擦嘴,正打算趁着天好睡上一觉,见着周澍回来,激动得将酒壶撇下,一把老骨头跳下台阶,险些将脚崴了,稳住身形后就朝着周澍小跑而去。
“少卿,您可算是回来了!”
周澍将他扶
住,“这段时日辛苦了,我带了几坛荆州的果酿,已差人给你送来。”
樊老登喜笑颜开,一提到酒,那便是双眼放光,再没精神,一闻见酒香那便瞬间清醒。
“多谢少卿还记挂老朽,其实这果酿不果酿的也没什么……”
陆空道:“荆州城德盛楼的鹿鸣酒和桃花酿。”
“那老朽便不客气了。”
樊老登嘴角咧到耳根,德盛楼的酒即便是浊酒也是佳酿,更何况鹿鸣酒和桃花酿,他早便惦记了,可惜一直没机会,如今还摆了几坛,这即便做梦也是酒香四溢。
周澍问道:“这些时日,他可还好?”
樊老登道:“他好着呢,毒我已经解了,这些日子他照常吃,照常睡,可是苦了老朽这把老骨头,少卿您是不知道,他可太能闹腾了,清早趴在窗边狗叫了半个时辰,晚间又要赏月,才吃完午饭便嚷嚷着要吃果脯,他伤刚好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好在老朽不信佛,不然真得怀疑是不是老朽将他治死了,另一人的魂借尸还魂活着。”
周澍看向院落的房门,“他当真是死了,如今不知借着谁的魂。”
樊老登惊吓住,赶忙往回看,拍着起伏的胸膛,道:“少卿,您可别吓我,老朽这身子骨软,不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