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褚楚下班,零和佳苑里却只有保姆。金悦和周董的洽谈是在下午,按照时间该回家了。褚楚给沈南厌发去消息,【结束了吗?】上次沈南厌和苏念秋在亚朵国际的绯闻传出,褚楚发动紧急公关,费了大力气才压下。她怕再出现沈南厌醉酒的事,又怕传出绯闻,没做好公关,最后反被责怪。只是沈南厌下午被没有去见金悦的周董,他推迟了合作,约了余博士。褚楚并不知情,她不好直接给沈南厌电话,就联系了周夫人。因为是和丈夫白手起家,周夫人对周董看得很严,也曾和她聊过,要她留意生意场上的风吹草动,尤其是外面那些会动歪心思的女人。来源自周夫人所给的信任,褚楚自然提供了不少帮助。这次周夫人笑呵呵地接了电话,把语音切成视频,【你说老周啊,呐,在那里陪着老二写作业呢。”】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和两人交谈的声音,最后周夫人的声音又放大。【沈总去别的地方了?】周夫人不知褚楚和沈南厌的关系,褚楚便捡了简单的信息说,【明早有早会,怕沈总喝多,这才联系您的,麻烦了。】【不麻烦不麻烦,你们沈总仪表堂堂,身边美女如过江之鲫,是该好好看着点,我懂你嘛。】周夫人多么直白,褚楚脸颊当即红透,铺天盖地的热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沈南厌不回消息,也没有安排工作,能去哪里呢?她很快有了答案。手机里发过来的一张照片,刚拍不久,画像还挺清晰的。沈南厌倚在栏杆上,苏念秋站在他对面,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两人看起来像是脸贴着脸,气氛亲昵而和谐。和沈南厌隐婚三年,褚楚也算见过各种各样的下马威了,苏念秋是这个月第二次主动勾引沈南厌,并且不避讳她的千金小姐。她接了招,苏念秋反倒变本加厉。褚楚心下一梗,眼色一暗,当即发过去。【据我所知,苏小姐,沈总是有妻子的,您发这个给我干什么?上次您给我的小费,我以为是苏小姐给我的封口费,要我别把您勾搭有妇之夫的事告诉沈夫人呢。】三年来,褚楚谨记沈南厌的警告,口风最紧,凡事都包揽在身,却从未使用过沈夫人的特权一次。如今她与沈南厌挑明,想必离婚不会太远,她何必让自己因为和苏念秋怄气郁闷死?而且这幅图的背景,分明是宛城六必居的雅间。要想进这家酒店,单有钱不行,还要有权、有势、有财。如果单纯是和苏念秋吃饭,大可不必去如此郑重的地方。说明,沈南厌约的不是政界名流,就是事业上能给他青云梯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最近在国际上风头无两,拿到拉斯克临床医学研究奖的余博士。而那个给苏念秋和沈南厌拍照的人,会是谁?褚楚眼皮狂跳,人坐不住,抄起车钥匙出去。后面保姆焦急呼喊,褚楚太过焦急,一时没听清,等下台阶,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外面下雨了,要她带伞。她心里惦记着那个人,怕出点事,人冲进去雨里。路上当然忍不住胡思乱想,上次苏念秋和沈南厌的暧昧撩拨上报,怕是苏念秋故意为之。她开着车,在雨中穿梭。雨天能见度很低,马上就要转角,眼前骤然一亮,耳边也传来一串尖锐的刹车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剧烈声响。两次不同音阶的刹车声,前一道来自崭新的库里南,后一道来自褚楚的黑色卡宴。隔着两扇车玻璃和绵密的雨雾,两人四目相对。褚楚可以看到沈南厌脸上寒冰侵蚀。他的外套脱了,领带也不再,衣领半敞着,露出的锁骨和喉结性感而迷人,因车内灯光渐暗,在他脖颈上打下一片阴影。她呼吸停滞,下车去接人。库里南的车门一开,沈南厌只言不发,避开褚楚伸来的手,径直朝卡宴走去。车后门被摔得震天响。褚楚手臂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在寒风里颤抖。几秒后。她手心蜷握,淡定而迅速地把库里南开到路边,开车载沈南厌回家。路上,车内灯光昏暗得不像话。即使这般,褚楚还是发现,沈南厌衬衫领口,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抹明显的红色。再清楚不过,是口红,且和苏念秋常用的口红色号如出一辙。褚楚心口酸到发涨,苏念秋上次当着她的面挑衅,这次就已经敢真正付诸行动了。她开车也带了气,车速比以往快很多。好在,路不远。一打开零和佳苑的房门,褚楚就被沈南掐住了下巴,他眼眸赤红,眼尾亦然。“你发什么神经?”褚楚脸颊被掐得生疼,沈南厌这次是动真格的,她现在感觉腮帮子都要掉了。“你心里不清楚?”沈南厌嗓音冷淡沙哑,冷冽犀利的眸光几乎要把她撕碎。“我清楚什么,你说清楚!”褚楚在怀里挣扎,沈南厌把人扛上肩头,抛去床上。他则坐于床边,拽住她胳膊拖到腿上,手撩进她裙摆,咬牙切齿,“你对靳章皑有意思?”“是因为他才非要离婚?”褚楚推搡他,眼里泪水直流,床头有杯放凉的白开水,那本来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此刻却顾不了许多,被她抄起泼到沈南厌脸上,褚楚声线沙哑,水眸里尽是悲怆,“你这样有意思吗?”沈南厌倏然一顿。凤眸里积蓄风暴,下一秒骤然把她推到地上。卧室的房门一甩。褚楚知道他往书房去了。她调整好呼吸,自己从地上爬起。地上有地毯,摔得倒是不疼,就是脸上,被掐过的地方留下很明显的指痕,像是被谁虐待过。褚楚冷静下来,又开始后悔。刚刚再生气也不该和沈南厌对着干的,她想尽早离婚,就应该顺着他,不能让他以为自己是因为移情别恋才与他提出离婚,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会放过她呢?褚楚洗完热水澡,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她和靳章皑不过只是说过几句话而已,从未有逾矩的举动,沈南厌怎么会无缘无故找茬找到她和靳章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