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哪怕她清楚,沈南厌是因为可怜她,才会答应和她在一起,她还是欣喜若狂地答应了。她也因此把自己摆放在最低的位置上,丢失自我,然后沦为沈南厌的附庸。她深呼吸,目光慢慢变冷。昨晚苏念秋和他的黏糊劲她也看到了,苏念秋的侧脸和西澜的有五分相似,他们俩结合,既能弥补遗憾,也能在事业上如虎添翼,比和她在一起蹉跎岁月要好太多。“你再好好考虑下。”再开口,褚楚带了分决绝,语气也更为冷淡,仿佛刚刚沈南厌的话她并不放在心上。沈南厌呵笑,倏然大步走到褚楚身前,一把将她肩膀摁在地上,“到底是你腻了,还是怪苏念秋越了界?”肩膀上的手极其用力,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就当我腻了。”褚楚承受着落在她身上的痛处,脸色不咸不淡,清澈的眼底如无声的海,起不了一丝澎湃。她心里苦笑。沈南厌怎么就不明白,如果他不给苏念秋机会,她怎么会暧昧地靠近,给他点烟,还当着她的面佯做吻他?“铁了心的要离?”沈南厌又问。“是。”“夫妻共同财产——”褚楚寡淡道:“还请你放心,我没打算要。”沈南厌一滞,眸光里如有铁质的冰冷,“我们现在是夫妻,工作上搭档默契,如果离婚,多少会有影响。”褚楚心口一阵阵发凉,她不知道沈南厌是天性如此,还是深爱的人不在身边,他整个人变成了工作机器,没有一丝人情味。“如果你不接受,我可以等工作交接完再走。”褚楚说着,迎上了沈南厌的视线。四目相对,他眼底烦躁厌烦,她则是出奇的冷静。沈南厌突然觉得她正像流沙一般从手心溜走,心口募得一麻,“如果我接受呢?”这下轮到褚楚发愣了。但不待她回神,沈南厌立刻转了话风,“先把手头的项目完成,漂亮的话我会考虑。”褚楚有细微的柔和从眼波里漫出来,本要起身的沈南厌突地锁紧眉头,眉含不悦,“你很高兴?”“没有。”褚楚痛苦地耸肩,示意沈南厌将她松开。后者这次倒是爽快。夜里,褚楚睡熟不久,忽的觉得身上一重。褚楚在他粗重的呼吸里咬牙,“你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沈南厌一边吻她一边含糊其辞,“今晚的宴席上,有羊肉和韭菜!”褚楚掏出避孕套一把拍在他腰上!沈南厌看清包装,喉腔里溢出笑,“你不想怎么带这个?”褚楚气急败坏,“我怕有人趁人之危!”说完空气忽地一凝。沈南厌顿住,一声哂笑。褚楚气得嗓子一噎,人直想哭。沈南厌凝眸轻笑,纸塞她手心,等她弄好,把人抱去床上。褚楚一卷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耳边只能听到沈南厌走动的声音,他似乎把铺在地上的床单掀了,丢进了垃圾桶。啪嗒。接连两声响起。一声是门,一声则是打火机。他似乎是走去厕所抽烟,褚楚狠狠闭上眼,逼自己不去想。人不知怎的睡过去,醒来腰间有一只粗糙的大掌在肆虐。起初是痒,后来是疼。褚楚耐不住,上身翻身直起,沈南厌凝眸,坏意毕露,他被她一脚踢开,人退后几步,潇洒站定。“既然醒了,就起来。”沈南厌早已穿戴整齐,深黑衬衫,百翡手表,既帅又有气度。褚楚敛起视线,卷被下床,人去衣帽间换衣服。沈南厌挑眉,没挑拣她什么。两人下楼时,沈爷爷不在,便只和保姆打完招呼,径直离开。上了车,又是一如往常的沉默。沈南厌手机响起,他没接,褚楚看他一眼,他才在路边停了车,连上蓝牙。褚楚听到“念秋”,水眸立即撇开,转向窗外。“你打车去公司。”沈南厌挂断电话,神色难掩急切。褚楚甫一下车,还未站稳,车子便飞了出去,只留褚楚一个人站在原地,裸露肌肤,冻骨消瘦。她这才捂住肚子缓缓蹲下,缓了好一会,忽然感觉裙下一热。褚楚呆住了,好半晌,苦涩一笑。她的大姨妈本来要等几天才来,但这个月吃避孕药很猛,不幸提前了。她只能把外套解下,围在腰上,伸手招车。工位里是有备姨妈巾的,但她才从卫生间出来,便接到内线秘书部拨通的电话,“楚姐,会场的负责人点名要找你,我们处理不到位,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