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老爹愿意,女儿李二娘可不愿意。
牛二这样浑汉,连老母和姐妹都敢动辄饱以老拳,她嫁过去去还不得被活活打死?怎么看也没有嫁给老实、勤劳但家境富裕的韦三郎好。
“三郎,我不要嫁去牛家,我不要嫁给牛二!”
听到心上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韦三郎也崩溃大哭了起来,举起的锄头却无力的跌落到了地上。
他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除了知道辛苦耕种以外,连放牛都不敢把鞭子抽重了,哪敢上去跟牛二这样肥壮的恶霸打斗。
就算他上去了,大概率也是打不过的。
看到韦三郎如此无能,听着李二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牛二没有半点不适,没有升起半点同情心,反而更加兴奋了。
他站起身来提着哨棒不断逼近,把韦三郎吓得额头冒汗,踉跄后退。
“猪狗样的憨屡生,还敢来跟某家抢娘子,今日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厉害!”
‘哗!’周围围观的乡民发出阵阵惊叫,本来有几个想要打抱不平的,一看牛二这么蛮横,退都退不及,哪还敢上前。
李二娘见牛二气势汹汹,心疼情郎的她挣脱母亲的手,哭叫着往牛二扑去,韦父、韦母和韦大嫂也赶忙涌上前去想要阻拦牛二。
牛二虽然浑,但面对老翁、老妇还是不敢太下狠手。
我张周标榜以忠孝治理天下,牛二打了韦三郎,只要不重伤,说不好汤药费都用不着给。
但是把知天命年纪的韦父、韦母打伤了,那就肯定是要去县衙挨板子的。
所以,牛二扎紧衣服,不敢用哨棒,而是连推带搡就把韦父、韦母给推倒在了地上。
至于韦大嫂,她根本就没敢上去,而是扶着跌倒在地上的婆婆,两婆媳一起嚎啕大哭了起来。
“二郎、四郎哦,你们回来看看啊!咱家被欺负了啊!”
直到这时候,韦大嫂才觉得,当初在家里一顿能吃几十斤玉米面馍馍的五个弟弟,是多么的宝贵。
“你敢打额耶娘,老子跟你拼了!”韦三郎终于红了眼睛怒吼着就冲了上来。
但,他实在不是打架的料,举着锄头就是不敢往牛二头上砸,稍微一犹豫就被牛二当胸一脚踹倒,锄头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然后牛二一哨棒敲在他胫骨上,剧烈的疼痛让韦三在地上打起了滚,他唯一能撑住的面子,就是尽量不让自己惨叫出声。
牛二得意极了,他觉得自己风光极了,可就在此时,李二娘子跑了过来,保住胫骨乌青的韦三郎就开始嚎啕大哭。
“入你娘的,老子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
这下轮到牛二破防了,他好像自己已经被带了绿帽子似的,顺手就从腰间掏出了长匕首,竟然是要下死手。
“牛二!”恰在此时,一声清亮爆喝从远处传来。
人群回头望去,之间远处山坡上,一个挺秀的少年郎身穿青色劲装,牵着一匹战马,人马如龙、飒沓流星的走了过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三年不见,你小子倒是人模狗样抖起来了!”
其他人都还没看清楚来的少年郎是谁,只有牛二如遭雷击,他猛然惨叫一声。
“韦应彪?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在极西五省排行第五,但实际上韦家行七,韦氏五彪中最小也是最有前途的韦应彪。
见到这样的杀神突然回来,牛二连哨棒和短刀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韦应彪立刻翻身上马,一阵马蹄踢踏声,立刻就冲到了牛二背后,轻轻伸手一推,牛二就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随后韦应彪飞身下马,将牛二如同野狗般拖到父母和兄嫂面前,折下一根竹枝,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抽,只打的牛二披头散发、浑身青肿、惨叫连连。
被推倒在地上的韦父立刻就爬了起来,看着小儿子挥动竹棍的英姿,笑得前俯后仰的。
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打的牛二口鼻来血的时候,一阵铜锣声传来,远处打着一面面乡民们不认识旗帜的队伍正在涌来。
牛二看到了前边正在引路的,好像是他姐夫新阳巡检司的捕头,当即连爬带滚的奔了过去,添油加醋的告起了状。
按律,无辜殴伤他人可是有罪的,当然这得是大老爷愿意管这点小事的时候,它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