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傳來破碎聲。
像清脆的瓷器迸裂。
金缽四分五裂,那團黑霧消失的無影無蹤。
脫離世界?
那個邪物已經離開了?
司珩看著金缽的碎片,眉頭微蹙。
總覺得它不會就這樣輕易脫離世界。
「陛下?」雲渡大師也不知那黑霧去了何處。
司珩:「或許在京中,或者離開了京城。」
「只要它仍在這個世界,總會再出現的。」
雲渡大師微微頷首,不再多言。
只聽見禁衛問:「陛下,這些人如何處置?」
司珩聲音冰冷:「審過之後再定罪。」
眼神漠然至極,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雲渡大師準備回靜室修養,看守周朔頗費心神,卻聽那些人求饒不得,轉而厲聲咒罵,還有人問:「大師,你不是慈悲為懷嗎?怎麼不救救我們……」
雲渡大師並未回頭。
他們自有律法懲處,無需佛法來渡。
雲渡大師想起周朔之前的話,便開口道:
「陛下,您氣運深厚,旁人如何,不過是命數如此罷了。那些虛妄之言不必放在心上。太子殿下仁德,小殿下福運深厚,往後互相扶持,平安無虞。」
他原以為司珩不會回應。
因為這位陛下除了正事以外,甚少說話。
卻見司珩微微頷首,原本冷沉陰鬱的神色稍稍緩和:「你說得不錯。」
司珩想,他要儘可能活得長久些。
要等小皇子長大,等太子磨礪出來。或許不能事事周全,但他最偏愛的孩子,總要一生無憂,所行俱是坦途。
他回行宮的住處,發現太子也睡著了。
原本是趴著的,現在變成了側臥,將小皇子擁在懷裡,一個抱著另一個,呼吸輕淺,都睡得很香。
小皇子睜開眼睛,想從床上起來。
手往下一撐,就按到了太子的屁股。
「嘶——」太子渾身一顫,吸了口涼氣。
然後看著父皇衣襟染血,站在床前。
那一身氣勢十分迫人,瞬間他就清醒了。
「父皇?」司若塵仰頭看著今日格外冷沉的司珩,某一瞬,感覺太陰寶鏡被觸動了,不知道司珩有沒有受傷?
「太子有傷,離他遠些。」
司珩將原本睡在內側的小皇子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