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看着郭昙,她的眼中有不解也有怀疑,她竟然觉得郭昙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是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还有他说话的口吻和笑容,这令陆云感到不安,她甚至心中有一种隐隐的后怕,她怕郭昙只是岚晚之的一个幌子,或者,郭昙也是反抗党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将自己的打算毫无保留的都说给了反抗党听?
陆云啊陆云,如果真的如此,那你就是犯了一个最愚蠢的错误。
只是因为郭昙是她的故人么?她就自动的将郭昙划到自己的阵营里,也未曾想过郭昙这个人或许并不像她想象中简单,也并不是像他所表现的那样孤僻。
在这之前,陆云从未想到独居的郭昙会和反抗党有什么联系,毕竟他给陆云的感觉是自闭又事多。陆云将车子停好,她现在不适合在开车,这些事情不搞清楚,她是不能将郭昙从到岚晚之那里了,她要弄清楚究竟谁是狼谁是羊?
陆云静静地等着郭昙的宣判,陆云的脊背上隐隐有些汗水,不过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郭昙挑了下眉,他的脸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样复杂的动作了,他看着陆云从最初的放松到刚刚的紧张,然后是现在的一脸戒备。他也很纳闷,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里出现这么多的情绪。
“怎么了?为什么停车?你不是说速去速回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云与郭昙同时开口,俩人互相看着对方,还是陆云先回答了郭昙的问题。她说:“我要搞清楚你究竟是敌是友。”
“是敌是友?何出此言。”郭昙将陆云的问题反问给她,他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明明之前还好端端的。他想他们应该算不上朋友,毕竟他这个人根本不需要朋友。他们应该也算不上敌人,反正他是不会上敌人的车。
郭昙想了想,他得出结论,他和陆云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罢了,他愿意跟她走只是因为想赶紧解决掉这个麻烦而已。
可是陆云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或者说,在此之前,她已经将郭昙划分到“自己人”的范畴。说来有些可笑,但确实如此。
陆云等不到郭昙的回答,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个小人在对自己说。“别抱有幻想了,郭昙不是朋友,她是你的敌人。”
陆云摇了摇头,她望着郭昙,这个人,并未对她做过什么坏事,他还救过自己,收留过自己一个晚上不是么?他怎么会是敌人呢?
陆云再一次不自觉的舔了舔上颚,这时候,车内很安静,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加快,她还能听到郭昙的呼吸声,不快不慢,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
陆云将车锁上,这时车已经熄火了,她如果得不到一个答案,她是不会走的。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郭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说出刚才的话?”
郭昙皱皱眉,他满脸的不解,陆云这是在做什么。逼他承认她是他的朋友么?郭昙还是觉得小饼比较好相处,因为小饼不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郭昙想了一下,他说:“我要先搞清楚,你想问的是我说的哪一句?”
“你为什么说,我摧毁不了反抗党?”
话已经说出口了,陆云也就不怕了,她接着问:“还有你,你究竟和反抗党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反抗党的人?”
陆云将所有的疑问都问出来,她就不怕郭昙说他是,大不了就将郭昙也带去尉迟公言那里。
郭昙看着陆云一脸的大义凛然,他才后知后觉陆云这是把他当成反抗党的一员来看待了?他只是很客观的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啊,郭昙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接下来的回答但凡有一点不友善,陆云就会直接给他办理尉迟公言那里的常驻卡一张。
郭昙看着陆云的眼睛平淡的说:“我不是你说的反抗党的一员,我现在也和反抗党没有任何干系,我一个人生活惯了,并不想掺和你们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应该现在也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的话。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郭昙说完前两句的时候,陆云还因为很庆幸郭昙与反抗党没有什么关系而松下一口气,等郭昙把话全都说清楚,陆云的那口气就又被郭昙提了起来,她抱歉自己打乱了郭昙的平静生活,这件事情终究是她理亏。
可是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啊。岚晚之那个家伙就只偏偏要陆云这样证明,这一切都怪岚晚之!
说开了之后,陆云便问郭昙:“那你既然不是反抗党的人,你为什么说单凭我的力量做不到摧毁他们呢?”
“你才多大啊?”郭昙都不用看陆云,他就知道她有几斤几两,她也就力气大了点,性子急了点,脾气爆了点,再怎么看也是个小女生,反抗党是什么?那是一个已经发展了很多年的组织啊,里面的人不说多了,那也得有千八百人吧,况且那里的人也不是一般人吧。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各有各的能力,郭昙觉得自己对于陆云的估量没有任何问题,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见过一只小鸡去干翻一头大象么?我觉得我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那你有没有听过愚公移山?夸父逐日?”陆云没有和郭昙争论她不是小鸡这件事情,她只是想告诉郭昙她的决心,她相信坚持的力量是不可撼动的。
“愚公移山?听说过,但是你又不是愚公,愚公能移山靠的也不是他一个人,他还有自己的子子孙孙,夸父逐日就更可笑了,你又不是夸父,反抗党也不是那个太阳。”郭昙不想和陆云再讨论这个事情,他自己有自己的考量,言多必失不是么?如果他不说那样的话,或许陆云也就不会误会不会停车,没准儿现在他们都到地方了。
郭昙现在只希望陆云赶紧开车,他好赶紧回去,小饼一个人在家他还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