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山呸了一聲,「就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爺爺面前放肆?」
說完,梁千山又是一笑,伸手搭上蕭景曜的肩膀,對著蕭景曜嘀嘀咕咕,臉上的笑容很是不懷好意,「你說,我們逮住這幫金髮猴子,能要來多少贖金?」
敢對大齊船隊動手,他們賠得起嗎?
蕭景曜眨眨眼,屬實沒想到梁千山的思維會這麼跳躍。
梁千山則嘿嘿笑道:「你不是說這邊有些小國的王室故意養海盜,讓他們以海盜的名義燒殺搶掠,實際上好處都是他們得了,罵名全都是海盜背了?我看,這艘船上,估摸著就是王室的人。」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梁千山不懂政治,但他懂打仗。要是自己營地門口出現一支不安定的勢力,還有刀有槍戰鬥力不弱,不弄死對方,梁千山夜裡睡覺都得睜一隻眼。
梁千山又不傻,要是還猜不出這些海盜的身份有蹊蹺,他這個閔州總兵乾脆也別當了,回鄉養老去得了。
蕭景曜覺得就算梁千山抓到了人,也未必會拿到贖金。大航海時代,敢弄條船就出去當海盜的,也不是什麼有家底的人,都是些狠角色,更大可能就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但正如梁千山所說,襲擊大齊的船隊,不付出代價怎麼行?
大齊以往有海禁,就算是四大家私下走私的商船,都不會來到這片遙遠的海域。歐洲國家對大齊都十分陌生,蕭景曜要做的,就是殺雞儆猴。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好好看看,冒犯大齊會有什麼後果。大齊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蕭景曜沒記錯的話,歐洲各國的王室互相通婚。隨便拎出來兩個國家盤一盤姻親關係,指不定都能盤出幾個遠親。
就看現在那艘船上的海盜到底是哪家的,要麼付贖金,要麼就見識一下大齊折騰人的花樣。
水師的裝備比對方好,又是在海上,離陸地還有些距離,放眼望去都是茫茫大海,對方的本土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只能被水師壓著打,一路鼠竄。
梁千山見狀,總算是出了口惡氣,「讓你們不長眼!」
蕭景曜則笑道:「先前倭島之戰,我就遺憾沒能親眼看看水師的風采,現在終於讓我如願了。我雖然不懂打仗,也能看出來我們的水師配合得十分默契。」
身處其中的海盜們察覺不到,蕭景曜這個旁觀者一眼就看出來兩艘護衛船一左一右跟趕鴨子似的,將海盜船往他們算計好的地方趕。或者說,海盜船現在逃跑的方向和路線,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梁千山頓時得意起來,努力壓下瘋狂上揚的嘴角,「不過幾個宵小而已,不足掛齒。」
蕭景曜瞥了他一眼,「如果你說這話時嘴巴沒咧得那麼大,我就信了。」
梁千山終於哈哈大笑,「兔崽子們沒給我丟臉。護衛使臣團出海,揚我大齊國威,他們要是沒這點能耐,趁早從船上跳下去。」
蕭景曜看著眼下稍顯激烈的戰況,想了想,讓人呈上茶具,自己坐下來煮茶。
梁千山一愣,「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煮茶?」
「我煮茶的手藝還不錯,陛下喝了都說好。你不想試試?」
梁千山立即閉嘴,一屁股坐在蕭景曜對面,認真地看著蕭景曜煮茶。
梁千山不懂茶,什麼茶到了他嘴裡都品不出其中的風雅來,只知道這個茶苦那個茶聞著香,被許多愛茶之人怒罵莽夫,看他牛飲都氣到胸口疼,只覺得他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這樣對茶藝一竅不通的梁千山,定然是看不出蕭景曜煮茶手法的好壞的,只是感覺蕭景曜一舉一動尤為賞心悅目,就跟畫兒似的。
梁千山忍不住感嘆道:「模樣生得好就是占便宜,分明是一樣的動作,你做起來,愣是比別人好看許多,瞧著那個派頭都不一樣,讓人一看就覺得你就是那不染凡塵俗事的謫仙人。」
蕭景曜不由失笑,「那你該說皮相最會騙人才是。我就是一個俗人,幹的事也是俗事,和目下無塵的謫仙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蕭景曜兩輩子都是個俗人,為名忙為利忙,腦子裡想的是賺錢,讓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實現階級跨越,最看重的就是讀書人提起來就捂住鼻子的銀錢。
清高什麼的,真是和蕭景曜一點關係都沒有。
梁千山想到了蕭景曜那個「抄家總督」的名頭,又是一笑,指著蕭景曜好好笑了一陣,又搖頭道,「你說你一個傳奇俊狀元,前途無量,怎麼名聲就成那樣了?」
什麼抄家總督,玉面閻羅,菩薩面,蛇蠍心……名聲奇奇怪怪,都要把他傳奇狀元的名號要擠掉了。正經的稱號哪裡比得過不正經的稱號,更何況這些不正經的稱號聽起來就賊刺激,極大激發了人們的獵奇心裡,都想聽聽蕭景曜的經歷,這麼一聽,就會對蕭景曜心服口服,成為蕭景曜的迷弟迷妹。
誰不希望自己也像蕭景曜那樣,乾的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成為一台沒有感情的刷新官員記錄的機器呢?
蕭景曜聽了這話就忍不住搖頭失笑,「我夫人先前拿這話打趣我,沒想到你也拿這些事說笑。能傳出這樣的名聲,說明貪官污吏們怕了我,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敵人恐懼自己才是值得開心的。要是敵人都夸自己,不停說自己好話了,自己才該仔細想想是不是無意中幫了他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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