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二人最终还是在慈幼院住下了。
慈幼院的小孩子都十分开心,安安也是。
院内的小孩叫两人闻婶婶和云叔叔,安安十分疑惑,为什么叫闻婶婶而不是闻姐姐呢?
云叔叔梳着她的小辫子哈哈大笑:“我当你爷爷都绰绰有余。”
安安被揪的呲牙咧嘴,她才不信云叔叔的话:闻婶婶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老奶奶呢,而且,爷爷都是像学堂里的夫子那样,各个花白头发,颤颤巍巍,走一步喘三下,最关键的是,学堂里的夫子爷爷才不会强行每天都给她们梳头呢!梳完的头发像是林婶婶扫院子的大扫帚,自从云叔叔住下后,安安再也没有过头发整齐的时刻了。
云则绑好最后一下发带,安安就蹬着小短腿咻的一下就跑远了,把云叔叔叫嚷着夸他自己手艺好的声音甩在身后。
闻乐搂着冲到自己怀里的安安,扭头遥遥笑骂云则:“我看你那手艺啊,就是我们阵修之耻,看看把我们安安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云则眉头一挑,不怀好意正准备开口,被闻乐狠瞪一眼:孩子面前不准放肆,云则摸摸鼻子悻悻的去后院继续修补阵法了。
闻乐则扭头,对着怀里的安安和周围围着的一圈小孩子,春风化雨地开口:“我们今天继续来讲明言诀。。。。。。。。。。”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早晨安安有时被小翠姐姐喊醒洗漱穿衣,有时会被闻婶婶喊醒洗漱穿衣;上午安安就和其他未入学堂的小孩子一起跟着闻婶婶学习;傍晚小石头等人下学后,也会急冲冲的往院里赶,自从小石头发现云叔叔能随时随地的用石子砸中自己的发髻后,小石头就天天缠着云叔叔要学得这个诀窍;晚上大家会一起围在屋子里,听云叔叔和闻婶婶将他们在外面看到的故事,安安听懂了:外面有一个大学院,学院对求学的人一视同仁,教与大家生存之计,闻婶婶和云叔叔就是这座学院的学子。
院内的伙食也好了许多,安安每日都可以和小伙伴们吃到鸡蛋,林婶婶为大家都裁剪了好几身新衣服,那件粉裙子也不再是安安的最爱。
这日晚上,月明如水,满天星斗,安安在床上蠕动几下,醒了。
她躺了纠结了一会,有点想如厕,但是不想动。
内心一番斗争后,她还是无奈的决定要去趟茅房,坐起身来,屋内只有一丝烛火在跳动。
安安小心翼翼的爬下床,尽量不惊动小翠姐姐或林婶婶,否则她们一定会挣扎着陪自己一道去的。
打开屋门,安安小跑着冲到了后院,边跑边给自己打气:“我不怕,我不怕,黑黑的,有月亮,月明明,星闪闪,我不怕。。。。。。。”
安安闷着头只管跑,唯恐有话本里的怪物从身后的黑夜里钻出来。
“呦,这是哪来的胆小小猫呀”
安安心脏瞬间跳到嗓子眼,更加卖力的往前冲去,被人忽的伸手拦住,安安猛的一下蹲到地上,脑袋埋在膝盖里,哇的一声哭出来:“别吃我,我不是猫,我不好吃,哇哇哇。。。。。。。。”
云则看着地上团成一团的小姑娘,很不要脸的大声笑出来,被闻乐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
闻乐也蹲下身,拍着安安的后背,慢慢地哄着:“不怕不怕,闻婶婶在呢,安安不怕。。。。”
安安怯怯地抬头,看到果然是闻婶婶,扑到她怀里,止不住的哽咽着。
闻乐抱着安安,训着云则:“都怪你云叔叔,多大人了,还天天吓唬小孩子,明天就罚他给安安买嘉膳楼的碧玉莲子酥好不好?”
安安哽咽着委屈的答道:“还不能给我梳头。”
云则不满的叫唤,闻乐笑着应下。
安安这才抬头,泪汪汪的眼睛不再落泪了,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天上群星闪烁,地上流光溢彩,两者交相辉映。
后院里,繁复的阵纹循着某种规律有条不紊,环环相扣地间次循环亮起,犹如星辰倒映在地面上,安安只看一眼,只觉魂魄都被吸了进去,被闻乐及时唤回。
闻乐一抬手,向安安眼中施下一个法诀,安安再看向阵法,仍惊叹不已,不过不会再出现刚才那种被吸走魂魄的感觉。
安安一直知道闻婶婶和云叔叔夜晚会在后院做事,但不知竟是绘制如此精妙的阵法,安安好奇地撒娇:“这个阵法叫什么呀,婶婶你明日教教我们好吗?”
闻婶婶向来是有问必答,从不曾拒绝院内孩子们的请求,但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哄着安安:“婶婶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安安也不要别人好不好,婶婶明天教你别的阵法,绝对跟这个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