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扈骑兵的机动性远胜我军,其五六万精锐骑兵集结到沂州境内,牵扯我部往东线集中的意图非常明显。不过,真要从河洛、京西、京南大规模抽调精锐兵马增援过来,我军就算放弃今年冬季在其他方向的作战计划,也未必能及时集结到徐州以东地区,与东路虏兵主力进行会战——毕竟我军的机动性,还是远远不能与赤扈骑兵主力相比的,大规模步甲转移,耗时太多。使相以为东线目前有两个选择,一是所有的兵马都从沂州南部撤回来,固守营垒,静待北线先分出胜负,二是徐州行营克服一切困难,这个冬季就在沂州南部与东路虏兵决战。不过,司空府除了两万选锋军骑兵交给韩帅节制外,暂时就无法抽调更多的精锐兵马增援过来了。到底怎么打,司空府会尊重韩帅的决定!”
“有选锋军两万精锐骑兵相助,这一仗大有胜算!”韩时良声音沉郁的说道。
他是可以下令将龙武军等徐州行营主力兵马暂时从沂州南部撤回来,退守宿豫北以、海州以西的营垒防线里。
不过,他们一旦选择从沂州南部撤退避战,赤扈人在东路集结起来的五六万骑兵主力,就随时可以凭借其强大的机动性,通过沂山之间的峡道,快速往青淄以东地区转移运动。
到时候以杨祁业为首、往济州、曹州境内挺进的京南行营主力兵马,倘若不想放弃今年冬季收复黄河中游沿岸城池的计划,就必然要与东路虏兵主力在济州或曹州境内决一死战。
也就是说,除非司空府放弃今年的收复作战计划,要不然必有一路主力,需要承担起与东路虏兵主力决战的重任。
现在看,不是徐州行营,就是京南行营。
而现在平燕宗王府已经是将徐州行营当成软杮子,将骑兵主力先集中到南线沂州来了。
也许徐州行营可以选择避战,将更大的责任交给京南行营承担,也许司空府最终会考虑到龙武军整编两年多时间,战斗力是略差了一些,不会加以责怪,但龙武军也不要想最终能赢得自己所期待的地位。
再说,司空府将半数精锐骑兵都调到徐州,交由徐州行营节制,也是更期待徐州行营能担当大任。
不可能指望不流血牺牲就收复中原,也不可能指望光别人流血、自己不流血!
……
……
平燕宗王府将主力骑兵集结于沂州境内,主要还是想着将南朝在其他方向的主力兵马尽可能多的吸引过来。
然而徐州行营没有退却,也没有等待更多的援兵集结过来——那样的话,耗时太长了——徐州行营总数高达十万之巨的步骑主力,兵分数路沿着沂水两岸往北挺进,就注定沂州会战无可避免。
平燕宗王府不可能将五六万精锐骑兵及四五万汉军甲卒都撤入城寨坚守,一旦叫徐州行营主力兵马从容不迫的从外面封死,即便能守住城池,也注定在其他方向会因为兵力不足,被南兵杀得落花流水。
倘若不能吸引南朝其他方向上的兵马增援过来,那平燕宗王府本身也极期待沂州这边能尽快分出胜负,方便其主力骑兵尽快往其他战场转移增援。
这也是利用时间差进行各个击破的关键所在。
随着徐州行营诸路兵马陆续进入沂州南部地区,虏兵也将集结过来的十万精锐步骑开拔到沂州南部的石梁河北岸迎战。
石梁河乃是沂水位于郯城县以北、即丘县以南的一条东西流向的支流,乃是即丘城南的一道天然屏障,也是虏兵迎战北进兵马的最佳战场。
十月二十四日大雾,邬散荣与龙武军大将瞿享率两万步骑首先沿沂水东岸往石梁河以南地区进逼而去,遭遇到趁雾夜潜入石梁河南岸的万余虏骑的伏击,双方在石梁河南岸的旷野中激战,拉开沂州会战的序幕。
邬散荣、瞿享督师奋战,双方在石梁河南岸作战,第一天就死伤惨重,最终都不得不暂且引军后退。
次日一早韩时良亲率主力兵马渡过石梁河求战。
而平燕王除了留七万步骑在石梁河以北列阵相待,他本人亲自率领两万赤扈精锐骑兵从石梁河下游直接泅水渡河,快速绕到徐州行营主力兵马之后进行夹击。
徐州行营大将瞿享、房升景等部兵马留守南岸,相继为虏兵击溃。
其时战场一片混乱,史琥、邬散荣以及韩时良长子韩确统领两万精锐步骑,在北岸紧随韩时良之后,杀入于石梁河北岸列阵的降附汉军阵列,率先将三万多降附汉军杀溃,然后纠集步骑主力于石梁河北岸,与赤扈骑兵主力进行激战。
午后孙延观率领两千余骑兵,强行撕开敌阵的封锁,往北强袭沂州治即丘城。
为方便伤病快速撤入城中救治,同时步骑主力在城南布下多重阵列进行激战,即丘城没有紧闭城门,以致在混乱中被孙延观率部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