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面色苍白,神情凄惶。
“郡君睡会儿吧,事情都结束了。姜主君已经在来的路上,她会为您做主。”
姜佩兮抬眼看杨宜,扯了扯唇角,只露出一抹戚然的笑。
“等回府邸后,就请大夫来给您诊脉,再开些安神的汤药。”
“不用,我回去睡会就行。”
“可您的面色很差。”
姜佩兮摇头,“没事。”
脆弱却倔强的贵女。
只有周司簿能劝动她。杨宜想。
她们不再说话。
待到马车于若谷院停下,天已经大亮。
杨宜先把姜杭抱下,再扶贵女下马车。
搀扶时,杨宜碰到姜郡君的手。
很冰,手心却潮湿。
“郡君,您是不是觉得冷?”
姜佩兮迷糊地看向对方,“还好。”
“叫大夫来给您看看吧。折腾这么一夜,您应该是吹风受了寒,现在发起了热。”
迟缓理解杨宜所说内容后,姜佩兮才注意到自己已明显头重脚轻的症状,“好。有劳你。”
杨宜扶她往住处去。
走到半途,她们听到有人喊“姜杭”。
姜佩兮低头看跟在身边的小外甥,“回去吧,你父亲来接你了。”
姜杭抬头看姨母,伸手拽她的衣袖,“我可以跟着姨母吗?”
“不可以。”她说。
遭到拒绝的孩子委屈低头,最终不情愿地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回去休息的路很难走到头,姜佩兮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
是阿姐。
她形色匆匆,刚迈进院门。身后是无人照看的白马。
姜琼华与沈议在路途中相见。
站在父亲身边的姜杭喊“母亲”,她却只是应声,并不正眼看他。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久未相见的妹妹身上。
然而当距离拉近,足够她看清妹妹唇上的痕迹后,姜琼华顿住脚。
她回头看沈议。担忧成为怒火的燃料。
去而复返,姜琼华走向丈夫,还没站稳就挥手往他脸上打去,“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廉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