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茵乖巧地立誓保证,“知道啦。不提姚姐姐,不提裴岫的心上人,不惹他伤心。”
姜佩兮还想再嘱咐她两句,却有侍女进来禀报,“周司簿遣人来说粥食已做好,问姜夫人要不要用些?”
避开与沈议撞见后,他们静默无言地回到若谷院。一进院子,姜佩兮就被陈纤拉来看棋。
周朔则带着两个孩子回去睡觉,并且安排加餐的事。
听完侍女的话,姜佩兮起身告辞。
他们互相颔首致意。
等到人出去后,崔旷才看向郑茵,以恍悟的语气道,“难怪崧岳讨厌你。你这么忽悠瑾瑶,歪曲他的心意,他不针对你,针对谁?”
执棋落子的郑茵讥笑道,“他讨厌的不是我忽悠姜姐姐,他讨厌的是姜姐姐信我的话。”
“其实他讨厌我有什么用呢?”
郑茵神情无辜,“姜姐姐不喜欢他,又不是我导致的。”
赢子拿棋的陈纤此刻幽幽道,“如果不是你让瑾瑶误解,她未必悟不到表哥对她的心意。”
郑茵嗤笑一声,“裴岫的心意?那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灯火明亮的屋内渐起硝烟,氛围逐渐凝重。
屋外却全然不同。
姜佩兮看到了等在门廊下的周朔。
他身前是光,身后是夜。
跨出门槛,姜佩兮问他,“来了怎么不进去?还让侍女通报?”
“不知道你想不想吃。”
周朔接过妻子的手,“让人通传,你想吃就会出来,不想吃就不出来,不会因我而为难。”
“我要是不想吃,你不就白来了?”
“知道你的消息,就不算白来。”他说。
他们并肩走在廊下,草木的阴影被宫灯投在地砖上,引人遐思。
“孩子都睡了吗?”
“都睡了。”
姜佩兮顿住脚步,回头看去。
她和周朔的影子被廊灯拉得很长,他们的影子靠得很近。
“怎么了?”身边的人问她。
“没。”
姜佩兮继续走,周朔跟着她走。
来阳翟赴宴,他们都穿上了庄严讲究的制服,此刻宽大的袖袍交叠掩在一起。
“我不想见沈议,这辈子都不想。”她忽然道。
“那就不见。”
“你要少自作主张,有事可以和我商量,别瞎猜。”
“好。”他的答应从来不会犹豫。
没有耐心,不懂包容迁就,难以忍受欺瞒与瑕疵,使姜佩兮很难长久地喜欢什么。
她的兴致总是来得突然,去得快。
周朔是特例。
是她两世里的唯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