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你要在后年的秋雨里,在建兴送给我”这种荒唐话。
周朔会尽心达成妻子的要求。
在刻完名字后,他当晚就将福牌做好。并且给妻子看,询问她是否满意,是否需要改动。
可妻子盯着福牌看了很久,又摩挲着刻下的字迹,最终笑道:“你做的太好看了。”
她在笑,可她一点也不开心。周朔意识到。
他便托起妻子的下颌,指腹抚过她的眼角:“我做错什么了吗?告诉我好不好?我都会改的。”
姜佩兮避开他担忧不安的视线,紧紧攥住福牌,靠到周朔怀里伸手抱他。
“以前,很久以前,也有人送过我福牌。可是我把它弄丢了。”
轻抚妻子的背脊,周朔梳理她的情绪:“所以佩兮是想要那枚福牌吗?”
她不回答他。
周朔不由有些叹息,他吻了吻妻子的鬓边,“佩兮是想念他了吗?没关系,我们可以去见他的。”
姜佩兮窝在他的肩窝里,她又不自觉去抓周朔的衣服,把平整的布料揉成一团,握出折痕。
“他不会见我。我见不到他了。”
“不必这么笃定。我们试一试,他不一定会拒绝见你。总得试过之后才说放弃,是不是?”
他是这样的耐心温和,纵容着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我和他,已是死生之隔。”
这句话出口后,周朔不再劝她。
他只静默地把她抱在怀里,手心贴着她的后颈,给予她安抚支持。
一切都是默默无声的。
他的爱与恨从来都是默然无声。
被一种莫名的愧疚感驱使着,周朔第二日就准备去平慈寺给福牌请福。
他试图补全妻子生命里的缺失,采取这种拙劣的方法减轻她的遗憾。
“我现在过去,请法师给它赐福,快的话午时就能回来。”
姜佩兮默默听着周朔告诉自己他的安排。
她不太想和周朔分开,奈何她对平慈寺实在没什么好感。
于是她沉默着送周朔出门,一路上听他絮叨的叮嘱:“嬷嬷们会照顾好孩子。他要是哭了,你别急,可能是饿了,也可能就是闹脾气。”
“总之别自己抱他。让嬷嬷抱着,你陪陪他就好。我很快就回来。”
最终姜佩兮把丈夫送到大门外,她没接他絮叨关照的话,她说:“福牌求回来后,在雨夜给我。”
“好。”周朔答应妻子。
姜佩兮看他翻身上马,看他策马离去。
周朔的动作很熟练,潜意识里的紧迫感让他忘记回头再看一眼。
马蹄声渐远,人影也渐渐淡去。
两辈子,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周朔骑马。姜佩兮忽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