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收拾。”周朔宽慰妻子。
“就我们这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有头发……”
周朔没忍住笑:“原来佩兮还怕人家知道?刚才胆子怎么就那么大?”
他在逗她,这让姜佩兮窘迫。
她握紧周朔垂下的头发,开口呛他:“满屋的圣贤道理,你也好意思。”
周朔一怔,礼教修养此刻才姗姗来迟。
知道再说下去羞愧难当的只有自己,他只好讨饶:“别说、饶了我吧。”
占到上风,姜佩兮便觉得窃喜,凑到周朔颈侧又要与他亲昵。
周朔别开脸,躲避亲吻:“饶了我吧。”
他对她总是无奈居多,又在退让中衍生出太多次纵容。
姜佩兮的关注点落到他的里衣上,她松开缠绕指尖的长发,捏着他的领口,把料子糅出折痕。
衣冠端正的周朔谦和有余,却无法亲近。
他的宽和有礼使姜佩兮放下戒备,一步步托付身心的信赖。
可人总是难以知足,她不会仅满足于此。
夫妻总该比别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你喜欢男孩多一点,还是女孩多一点?”她问周朔。
“都喜欢。”
“那你觉得,我们的孩子……”姜佩兮又圈住他的颈脖,“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知道。无论男女,我都会好好照顾它。”
“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将下巴磕在周朔肩上,又伸手缠他的头发,说出来的话语气轻缓。
“如果我赌赢了,你就答应我。以后不许默不作声撇下我,不许什么都不说就跑了,不许跟我生闷气,不许不理我,不许说我刻薄……”
她说了很多“不许”。
试图在今生里规避前世所感到的所有不快与不安。
“不会的。我记下了。”周朔向她承诺。
姜佩兮靠近他的颈侧,致力于将他的衣襟揉乱,“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做身衣裳。”
周朔微怔,手心托着妻子的后颈,提出异议:“这还是算了,不用费那个心神。”
“赌注而已,弄得你好像能赢一样。”姜佩兮嘀咕他。
周朔只好答应:“好吧。那佩兮堵哪个呢?”
这场赌局,她有完全的优势必胜。
可是爱意往往笨拙。
姜佩兮蹭他粘在颈间的长发,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眼地笃定道:
“我猜,是个女儿。”
她是这样的别扭,奇怪的矜娇。
生怕泄露了比对方多的爱意,让她在这场关系中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