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前寄出去的信。。。。。。
断臂夏油杰只觉得心在不断下沉。
原来已经过了八十年。
八十年前寄出的求救信,直到八十年后才得到回应,难怪狱门疆里的五条悟对他们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喜,恐怕对方早已在漫长的等待中失望至极,不再寄希望于他们了吧。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开始的时候,把自己关进狱门疆的五条悟确实在等待他们的回应,那个时候,他跟夏油杰已经在暗无天日的狱门疆里生活了20年。
夏油杰的状态濒临极限,几乎维持不住人型,发疯的时候远比清醒的时候多得多,却还顽强的吊着最后一丝理智。
忽然路过这片宇宙的邀请函如同一个惊喜,是当时的狱门疆五条悟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其他的都无所谓,他只希望发出邀请函的家伙可以帮一帮杰。
杰现在……太痛苦了。
他一日日地等待着外部的回应,而他的夏油杰也在拼尽全力地保持清醒,但显然,诅咒并不会体谅他们。
二十年的时光中,他们不间断地回收这片大地上的诅咒,夏油杰体内的诅咒已经积累了相当多的数量,无上限的咒灵操使当然可以接受无穷无尽的诅咒,但夏油杰的意志却在日积月累的负能量中逐步崩溃。
有一天,恢复理智的夏油杰忽然开口:“悟,现在才说‘对不起’,似乎有点晚了。”
“。。。。。。”
“那就说谢谢吧。这些年,谢谢你。我的一生,没有任何悔恨。”
那是夏油杰最后一次清醒,也是他最后一次跟五条悟说话。
从那之后,无论五条悟如何等待,他都再也听不见夏油杰的声音了。
夏油杰其实很安静,清醒的时候,他用自己全部的意志忍耐痛苦,即便每时每刻都被负能量反复冲刷,他都不会吵到狱门疆里的另一个人,彻底失控后会变成没有声带的怪物,似乎也成了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确信夏油杰的声音再也不会响起之后,狱门疆五条悟明白了一件事。
——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本身就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
他不再期盼外界的救援,也不再期盼夏油杰能再一次开口跟他交流,他抛弃了所有不理智的幻想,开始守护已然变成了怪物的挚友,以及挚友无悔的理想。
他跟杰,大概也就这样了。
半晌,外来的五条悟苦笑道:“八十年吗?我们这边可是一收到信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演算空间坐标、定位时空、带上两个放假的小朋友、穿越……前前后后也就十几天的时间而已,却没想到他们会迟来这么多。
狱门疆内的五条悟平静地表示了理解:“毕竟是不同的时空,会出现这样的时差也很正常。”
他看起来既不惋惜也不埋怨,甚至没有兴趣感慨其中的阴差阳错,只是平静地陈述自己的看法,这样的表现,恰恰说明这个家伙已经毫无期待,他们恐怕。。。。。。是真的来晚了。
断臂夏油杰指尖发冷,他看着白发男人冰冷的脸,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这个人,这个守护咒术界多年,理应受人尊崇的最强咒术师,却自愿困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独自战斗了一百年。
没人知道他们这些年的付出,也没人知晓他们这些年承受的苦难,人们依然过着和从前一样的生活,咒术师们仍然在战斗,社会依旧充斥着诅咒,人类在日复一日的互相残杀中走向更加糜烂的未来。
看啊,即便他们做到了这个地步,世界也依然没有变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