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当即抱拳躬身,在一旁等待。
不多时,眼前视线被阴影盖住,并且就停在了身前。
“张韩,字伯常,是吧?”
眼前的这位,是曹营目前的祭酒,也就是首席军师,戏志才。
自曹操离开讨董联盟后,从颍川出来跟随于麾下,从一名普通的文士坐到了祭酒之位,深得曹操信任和倚重。
“是我。”
“你呈递上来的策论我已经观阅过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特意来问问你。”
张韩抬起头来,和面容瘦削的戏志才陡然对视,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戏志才凝目深视片刻,不等张韩回答立刻问道:“此次与黑山于毒部作战,你杀敌勇猛,名字就在功劳簿上,按照军功应该可提为偏将,为何要转而为文士呢?”
当然,他军功在身肯定也还是要嘉奖的,不过这一次招贤才的公文却明言要招揽谋士、幕僚、门客等,那么,张韩显然是冲着这些职务来的。
“在下想多学一些兵法、计略、军略等,有所学才可进取,在下心中也有良策,也能献计。而且,与黑山于毒部一战,我的部曲牺牲惨重,死伤过大……已不能成军。”
“嗯,原来如此。”戏志才思索片刻,微微点头,“你有上进心。那就跟着我吧,到我帐下来先从门客做起。”
这些校吏、军侯大多是自己的友人、同乡,又或者是数战之内不断缔结的跟随关系。
他的部曲已经死光了,那就只能并入其他将军的管辖,或许这张韩更愿意进而为谋。
戏志才根本无需担心他的忠诚问题,战场上命都舍了,又怎会有异心。
“多谢祭酒。”张韩当即拱手,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成功了,踏出了第一步。
来自军营的所谓策论,未经层层筛选很难到曹操的面前,甚至别的宗亲将军也不一定能看到,也许还会被寒门、士子背景的人嗤之以鼻,不过写出来,呈上去就是成功。
别的人不看,但这位戏祭酒极大可能会看,因为他在位谋政,不会令任何一篇策论蒙尘,这是他的职责。
戏忠,字志才,颍川人士,非是寒门而是没落的儒生,出山之前邋遢度日,懒得理事,大有“此世不足以令我费心”的模样。
自出山后,却又一改常态任何事不敢怠慢,无论大小都亲力亲为,在军中早已传遍,是以上至宗亲下至普通的军吏,都对戏志才十分敬重。
最重要的是,戏志才是出自贫寒,起于微末;和盘根错节的士族决然不同,他值得曹操再扶持启用,与其理念相合。
有的人说戏志才是为了功名利禄,也有的人说他是为了报答知遇之恩。
张韩通过旁人的言谈以及自己的观察,大致能窥见戏志才之心,他想试才学。
试试到底如不如德行察举下的所谓士族推举之人,至于结局,要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后再去考虑。
评价,是留给他人的,不应该自我评价。
我,张伯常。厮杀搏命已经倦怠了,现在想做个谋士,和他们一起平定乱世。
不但万全于乱世,也求闻达于天下。
“善!既你有心求学,平日我自当以长相授、以诚相待,足下可先从文学掾抄录诸事开始,需尽心尽职,切莫怠惰。”
“唯,多谢祭酒。”
……
一日巡守、调任后,张韩正交接准备去往戏志才的帐下担任门客,他从曹氏一年左右,历经许多战事,也有亲属为卫,挑选四名一同随行,其余留在原营,不耽搁军营本身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