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珵嘴上说不争,言辞却甚是强硬,再加上此人极其善辩,就连王直也败下阵来。
“臣附议,还望殿下以大局为重,早日南迁,以保祖宗基业!”
“臣附议!”
“臣附议!”
朝中支持南迁者不在少数,只是不敢随便站出来。
眼见徐珵占了上风,郕王殿下没有反对的意思,这些纷纷按捺不住,站出来支持。
瓦剌人实在是太凶了,朝廷五十万兵马毁于一旦,还不跑等啥呢?
主和派则陷入沉思,他们苦苦思索,试图从徐珵这番话中寻找漏洞,施以攻讦,可是,没那么容易。
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朱祁钰也不吱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似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侍立在他身旁的金英却急了,万一众人讨论的结果真的是南迁,皇上肯定就没了。
到那时候,孙太后还不活剐了自己!
只不过,他身为内宦,却不能直接插手政务。
因为有王振祸乱朝政在先,如今的群臣绝不会允许第二个权宦出现。
他先是偷眼看了看向郕王,只是呆呆坐着,任由众人争来争去,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
情急之下,金英灵机一动,看向一人。
“于侍郎,今日讨论的是国家大事,您怎么不说话?”
兵部尚书邝埜已经葬身土木堡,现在兵部大小事务全都是于谦做主。
在众人的注视中,于谦缓缓走出列。
“启禀殿下,臣以为……”
于谦顿了顿,看向徐珵,加重语气。
“建议南迁者,其心可诛!”
闻听此言,王直、陈循等人顿时来了精神。
徐珵则一脸无辜,道:“下官所言皆是天象所指,并无私欲,还请殿下明察。”
“你还没有私欲?”
于谦冷笑一声,道:“徐侍讲,你敢说没有送妻儿南下?”
徐珵淡淡道:“下官妻儿昨日已经出城,前往吴县老家,又如何?”
“大敌当前,你送妻儿南下,意欲何为?”
“下官妻儿为何不能南下?”
“此乃非常之时,身为官员家眷,理应留守京师,以安民心,若是百姓都跟着逃难,岂不是乱了套?”
“于侍郎,下官虽然建议南迁,却还站在这里议事,并没有一走了之,弃京师于不顾!”
“既如此,你为何安排妻儿出城?”
“下官身为大明官员,理当恪尽职守,建言献策,可是,下官的妻儿只是平民百姓,无官无职,朝廷尚且没有禁止百姓出城,为何不能走?”
于谦急得直皱眉:“你这是诡辩!”
徐珵却不再理会,而是面向殿上郕王,行礼道:“如果殿下决定留守京师,微臣愿誓死追随殿下,绝不会出城一步,还请殿下明鉴!”
朱祁钰想了想,说道:“徐侍讲所言不无道理……”
“殿下!”
于谦双眉紧促,道:“国家危难之际,若百姓争相逃往,人心惶惶,京师则不攻自破!臣提议,建议南迁者,当斩。出城逃难者,当斩。扰乱民心者,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