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献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明渊,那天你带着松雪酿来找封停桑不醉不归的时候,其实扶饮来了。”
江衔瞳孔轻轻一缩。
江衔听见自己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和封停桑之间的谈话又听见了多少?
“这个你不用担心,”白献摇了摇头,“松峰上有禁制,可以隔绝外人探查,偷窥和偷听。扶饮当时躲在院外很高的一棵松树上,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你放心,他听不见的。”
江衔蹙了眉尖,“封停桑院外的松树不论哪一颗都起码有□□丈高,他当时才金丹没多久,应当还不能熟练地御剑……他是直接跳下来的吗?”
真胡闹。
白献愣了一下,却是没有想到他的关注点会是扶饮的安全,“……是,不过你放心,那天雪大,雪堆很厚,他的身法也不错,所以没有受伤。”
白献忽然就相信了封停桑走前跟他说的。
堂堂明渊仙尊,在世人眼里怎么着都得是个仙人一样的人物。仙人又如何会动情呢?
可是明渊记得小徒弟的每年生辰礼物,进阶礼物……虽然都在打劫他们。
时隔许久,白献都不一定说得清楚那时候封停桑的修为在什么阶段,而明渊却能记得扶饮是个刚金丹不久的小弟子,记得扶饮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明渊对这个小徒弟未免也太上心了。
“所以……是他送我回来的。”江衔冷静下来,便明白了白献的意思。
松酿雪后劲太大,当时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太清了,江衔以为他当时看见的小徒弟不过是梦而已,然而白献告诉他,扶饮当时真的在场。
白献点头,继续说道,“当时你的剑穗被停桑拽走了,他醉得不省人事,所以我就亲自送过来了。”
所以封停桑到底是干了什么,连跟明渊喝个酒都能逼得人家拿出沧澜剑,最后还把人家的剑穗拽走了。
……厉害。
江衔轻声说道,“可是剑穗是我第二天才拿到的。”
“没错,”白献沉默半晌,“门没关严,我到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人站了一宿,看了你一宿——所以我没进去。”
江衔的神色终于变了。
白献盯着他说道,“临走之前,扶饮俯下身……”
无声亲了一下江衔的唇角。
没有哪个恪守礼节,合乎本分的徒弟会悄悄趁师尊睡着偷亲他。
那不是梦……不是。
江衔怔然半晌,蓦地转身就要出去,白献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白献紧跟着出去,随后刚巧撞见匆匆忙忙推门而入的扶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