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姑太太往年在家时,爱吃的爱用的,老太太也叫人备了一些。另外今年家里新打了些银锞子的花样,老太太说瞧着新鲜,给姑太太也带些来解解闷。”
王宁听着听着,莫名有些想哭。
虽然这不是自己亲娘,是王夫人的亲娘,可如今自己占了王夫人的身子,享受着王老太太对女儿的关怀宠爱,却没能时时刻刻想起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不,听闻自己有了身孕,王老太太那是怕女儿受了委屈,又是药材补品又是吃的用的,甚至连银子都送了不少过来。
说是什么银锞子的新花样,实则就是银子。
将银子打碎了,融成各种瓜果梨桃或是别的小物件的花样。平日里,大多是用来打赏下人的。别看花样新奇,可打赏给了下人,下人也是当正常银子使了。
因此说的好听,是给王宁瞧瞧新鲜,实则是怕女儿银子不够,送钱来了。
王宁鼻子发酸,差点就掉下泪来。
周婆子一看这样,连忙宽慰道:“姑太太也不必记挂老太太,老太太身子好着呢。去岁去看红叶时,她老人家还自己下抬架走了一段。”
王宁压下心中思绪,笑着点头:“劳您跑这一趟,辛苦您回去帮我带个话。我如今在家里挺好,婆母待我如亲生闺女一般。还请老太太放心,莫记挂我了。”
说到这里,王宁顿了顿:“只是……”
周婆子道:“姑太太有话只管直说。”
王宁道:“我听闻妹妹在金陵薛家似是……唉,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也不清楚这事儿究竟怎样。但我心中始终惦记,这几日恍恍惚惚的也睡不好。”
周婆子肃色道:“老奴知晓了,还请姑太太放心,二姑太太虽然远在金陵,可咱们这要去金陵一趟也是极方便的。”
王宁松了口气,让人打赏了周婆子后,正准备回上房,突然她走到门口,站住不动了。
不对!
还是不对!薛宝钗都还没出生,怎么贾宝玉先来了!
王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她难道搞错了时间线,弄得整个红楼都乱了?
不行啊,这样不行啊,万一……
王宁越想越心急,一步没迈,就觉得头晕目眩。她身子刚晃了晃,身边立刻有两双手扶住了自己。
扭头一看,是画屏和绘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宁有些惊讶。
画屏道:“才回来,正准备找太太回事儿,瞧着太太不大好,是身子不爽利?奴婢这就去找太医,太太先坐下歇会儿。”
绘屏忙道:“太太这是想的太多了,先前提了姨太太几句,就这样了。太太便是再想念妹妹,也该顾着自个的身子,您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怎能这般思虑过重。”
画屏闻言道:“许是坐的久了,刚起身没站稳,先扶太太坐下,绘屏去叫太医回来。”
绘屏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画屏扶着太太去椅子上坐了下来,俯身蹲在太太身边,仰视着太太的脸道:“好太太,算是奴婢求求您了。您平日里记挂的多,也就罢了。如今您这样的身子,怎能还这般忧心他人?别的先不说,您就算不为别的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二爷想想吧?”
王宁苦笑,她也不想啊,可她这一双蝴蝶的翅膀,还不知要给这红楼世界带来多大的风暴,她怎么能不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