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还想再问,曹主簿已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李大人若无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你先留下,其他人下去吧。”李知巡摆了摆手,单独留下曹主簿。
曹主簿有些不耐烦,咬了咬唇,待人都退出去后,才开口道:“李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见一见杨大人。”
提起杨文杰,曹主簿双目含怒:“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杨大人已经被羁押有什么好见的。李大人有这时间,还是想想怎么解如今的困局吧,千万别步了李大人后尘。”
李知巡见曹主簿突然有了血性,没有责怪,反倒好言好语解释道:“我见杨大人就是为了解今日困局,带路吧。”
曹主簿迟疑了一瞬,道:“跟我来。”
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天色就算转晴,地牢中也是潮湿难忍。
曹主簿在前头带路,二人约莫走了半个钟,才到地方。
“这是新来的李大人。李大人要见见杨大人,钥匙拿来。”
地牢中有几个看守,见是新来的长官,赶紧跪下拜见,来钥匙亲自打开了门。
“李大人
,杨大人就在最后一间牢房。”
李知巡点头,伸出手:“钥匙给我,你们在外头守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是。”牢头轻轻关上门,看着李知巡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摇了摇头叹道,“也不知道这李大人能待多久。”
“活一日,是一日了,那种大人物哪里需要我们操心。”
李知巡走到最后一间牢房,见地上铺着一层稻草,牢里还干净,瞬间松了一口气。
“把门打开。”
“杨兄,杨兄,我来看你了。”
“李知巡,你是李知巡?”牢中杨肃凌听到动静转过身,看清来人先是满眼惊喜,不过一瞬又眼神又黯淡了下去,“你,你怎么来了,你这不是跑来送死吗?”
李知巡走过去,握紧杨肃凌的手,拍了拍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也是我等的宿命。若能用我这条老命换奉南百姓一条生路,我也死而无憾了。”
杨肃凌闻言,眼中泪光闪烁,心中五味杂陈:“是呀,是呀。”
他当日来这也是报了这样的信念,可惜现在他下了狱,百姓还是没救了。
最可悲的是他的死不能换一世清明,还要被定在耻辱柱上。
“李兄,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步我后尘。我恨只恨不能看到奉南百姓安居乐业的一日。你可知,这里的百姓有多苦呀。你若能救就救救他们。若救不了就赶紧脱身吧。”
李知巡呵呵笑起来,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
,笑道:“老啦,蹲不住啦。”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你看看,宁国长公主的信,粮会有的,药会有的。杨兄,我会想办法把你捞出去,你也帮帮兄弟我吧。”
“我想知道奉南郡现在的情况,你用过什么法子,现在到了什么地步了?”
一句“粮会有的,药会有的”,让杨肃凌破防了,眼中的泪花止不住滴答下来,“李兄,我心里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