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郡这场大雨整整下了三日,三日后又转为稀稀拉拉的小雨,让人莫名觉得有些烦躁。
宁仲期就是在这样的天气,接到姚康出事的消息。
这是怕什么来了什么,他的属下一个个被撸,也不知道哪一日会轮到他。
“这群蠢货,偷吃也不知道擦擦嘴吗?”
这次宁仲期没等顾崇玉派人来请,主动带了人手往靖西跑,一见到顾崇玉就跪下请罪:“微臣用人不察,铸下大错,请长公主责罚。”
顾崇玉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嘴角抽搐,看来那魏县令也没说谎,他们这些人请罪的模样真是如出一辙。
“起来吧!”顾崇玉撇了撇嘴,不耐道,“宁大人有时间在这哭,何必去各县转转,以免那些人欺上瞒下的,又让宁大人背了锅。”
“是,是,是。”宁仲期闻言,松了口气,顾崇玉此言就是不准备告他黑状了。
他只要勤快些,或许还能让长公主替他美言几句。
“宁大人既然来了,楚仲昆的事就交给你去办。”顾崇玉努了努嘴,张明月会意从后头取出两个匣子。
其中一个就是楚仲昆的罪证,里面还有他签字画押的供状。
人证物证俱在,什么人来都翻不了案。
宁仲期小心接过,瞬间心中就有了底,这案子是板上钉钉的,交给他判,只是长公主不想落人口实。
让他为难的倒是虞山县之事,看着另一个匣子中的供状,还有厚厚一沓银票,宁仲
期气得双手发抖,这是明目张胆的显摆自己财大气粗,还贿赂到长公主头上来了?
宁仲期捧着匣子,小心翼翼询问道:“微臣愚钝,实在看不出那魏曾的意思,长公主可有示下。”
顾崇玉笑道:“宁大人不知,为何不亲自去问问魏大人呢。”
魏曾只是想弃乌纱保命,这个要求贪不贪心,能不能成,只能看上头的意思。
宁仲期琢磨了一晚,终于明白了顾崇玉的意思。
她同意了。
不然现在魏曾就应该在牢里。
对这个结果,宁仲期是举双手赞成的,不然传到京中,大家会怎么看他。
他治下的县令,没一个好的,全都是大蛀虫。
思南郡人人自危不说,他也讨不到好。
“就这么办吧。”
姚康属官一撸到底,杀的杀,关的关,能留的全都留下来送到鼠跳峡,那里正缺人手。
往日趾高气扬的官家,现在都成了阶下囚,带着脚镣,被人一鞭一鞭的抽,竟吸引了众多百姓围观。
魏曾的下场就好多了,他突然大病了一场,一副进气有出气无的模样,找人来看,说是犯了小人,要多做善事才能保住性命。
他狠狠出了一口血,捐了银子给“济民堂”,顾崇玉拿着这笔银子,在虞山县建立了“济民堂”分堂。
魏曾又上表言称身有恶疾,请求辞官。
这么一通操作,原本看他不顺眼的虞山百姓,突然觉得这人也没坏到骨子里,有些得了实惠的百姓还念
起他的好来。
为了这事,虞山其他属官也没少放血,一个个慷慨解囊,就差没把家底掏空,这官民关系竟变得异常和谐起来。
魏曾是确定要走了,新县令没来之前,他“病”的这段时间,县衙也该有个主事者。
宁仲期不敢自专,找顾崇玉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