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学到京都大学了。”
什么?
沙织倏地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疯了?!”
他可是赤司征十郎,那个信奉结果论、不允许任何失败的赤司家的继承人耶!他本人也一直追逐着胜利,才诞生出第二人格。从国内排名第一的东京大学转学到排名第二的京都大学……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在外人眼中,这种行为已经打上了毋庸置疑的失败印戳。
这也就罢了,他连诅咒都看不见,却在明明知道她身旁的危险牵涉到咒术界时,依旧不躲不避,甚至还往她身边凑?他不要命了么!
赤司征十郎的视线扫过一旁的吃瓜群众:“这里不便说话,我们换个清净的地方吧。”
看他的架势,若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他或许会天天在这里蹲她,反向促进她想要避免的结果。
沙织叹了口气,顶着周围炽热的视线,点头道:“随我来。”
放学后,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人走动,不适合聊秘密话题。
校外餐厅里的包厢隔音效果有限,沙织最终带赤司征十郎进入一家KTV。
走廊上飘荡着未关紧的房门传出的歌声交杂在一起,汇成震耳欲聋的噪音。沙织和赤司征十郎进入一间小包厢,关上门,耳根顿时变得十分清净,听不到一丝杂音。
KTV的隔音效果确实值得信赖。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而迷蒙。沙织按歌曲排名顺序随手选了十几首歌,调高音量,原声播放,挨着赤司征十郎坐下:“说吧,你为什么要转学?”
响亮的歌声盖过了她的声音,唯有靠得极近的赤司征十郎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有人窃听?”
“没有,只是以防万一。”
在那次意外相遇后,羂索是否曾派人跟踪过她,她一无所知,只是按照自己的步调生活着,没有做出过任何异常举动,以提高自己的生存率。
倘若有人曾跟踪过她,估计只能提交出寡淡如水的调查报告吧。
不过,赤司征十郎想说的话大概率不能被某些人听到,她得防着一手。
沙织看着眼前这张成熟了不少以至于感觉有点陌生的脸,开门见山道:“赤司君,你为什么要转学?这和赤司家的家训不符吧。”
“我是为了自己,所作所为并不违背家训。”
“哈?”
“‘胜利就是一切’——这是我们家的家训。明知朋友深陷危险之中,却为了自身安全龟缩起来,那是软弱怯懦的人才会做的事。我不想当失败者,为了战胜自己,才会转学来到这里。”
“我身边没有危险……”
“我是赤司家的继承人,为了继承家业,这些年我学了一些知识,涉猎的范围不小。沙织,你的演技无法骗过我。”
“所以你学成了测谎仪么!该死,厚黑学和帝王学还教这类知识么!”
“我还稍微读了些心理学。”
“……你口中的稍微得画个问号呢。我和你不是朋友——算了,早就被拆穿的谎言,无论讲多少遍都没有用。征十郎,拜托你回去吧。所谓的危险纯粹源于我的猜测,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但只要存在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就不希望你们涉险。我在等一个结果,最多一两年,我就会回到你们身边。”
距离最强搭档得知真相已经过去一年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人部署很多事情,依两人的性格,沙织觉得他们不可能再隐忍好几年,发动计划的时间应该不远矣。
“不行,作为赤司家的一员,我必须战胜软弱怯懦——”
“我们都对彼此坦诚一些吧。我知道你非常重视友情,不愿意抛弃朋友明哲保身,怕我有心理负担,才不愿直说吧?可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你应该清楚,就算留在我身边,你也帮不到我。你回去的话,我反倒能安心一些。拜托你了,就算是为了我好,你赶紧回去吧。”
赤司征十郎沉默片刻:“……沙织,你知道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