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书桌,扫视到玻璃地下的照片,尖锐嘲弄。
“蒋路,我师父是代替你去死的。”
局长先是一愣,沉疴记忆被撕碎,好友为自己挡枪的痛苦又拉着心脏不断捅刀子。
他沉声,满怀悲恸:“是!我知道,我记得!”
“那些线索是你师父不愿意告诉你!也是你师父临死前要求不再继续调查,你自己的情况不清楚吗!”
邬霖几乎被这个消息炸得失声,“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是……他要求的。
他因为这个不清不楚的神秘案子丢了性命,为什么会临死前主动要求不再继续。
“邬霖,要是没有公职法医这个身份,没有你师父对你的约束。”
局长字字珠玑,望向这个好友心爱徒弟的眼神满含失望和复杂。
“你会不会是下一个杀人狂。”
“……”
“邬霖,你不要参与这个案件了,休息一段时间吧。”
邬霖深吸一口气,眼神怔怔从那些老照片上移开,又挪到局长苍老却精明的眼睛。
“我会继续查,直到找出凶手。”
邬霖冲出办公室,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麻木。
“邬霖!”锦辰想喊住他,却见邬霖的步伐更快,甚至差点撞到从外面回来的段小白。
“锦队,邬法医怎么了……诶?”
锦辰又急匆匆跟了过去。
段小白和几个同事负责走访调查崔咎的家事过往,带着满肚子的秘密和故事回来。
结果没有一个人听她说!
“他们怎么了?”段小白只能问郁珏,同样茫然的郁珏耸肩,“不知道啊,咱还是查案吧。”
——
解剖室内。
邬霖不是没有听见身后追逐的脚步声,此刻却不想面对任何人类,毫不犹豫把门狠狠关上。
大门隔绝外界的声音,却隔绝不了脑海里源源不断的幻听。
每个字每句话都叫嚣着痛苦和不甘心。
紧接着就是毫无预兆地心跳加速,各种疯狂念头不断浮现。
而与混乱不堪情绪完全相反的,是他靠着门,看起来异常阴郁冷静的神色。
邬霖背靠着门好一会,听见锦辰敲门也依旧置若罔闻,微微抖着手去拿药时,无意间碰到休眠中的笔记本。
自杀互助小组的网页重新跳出来,恰好是不断闪烁的欢迎页面。
邬霖不受控制被吸引,站在桌边阴沉沉盯着,眼瞳却明亮得让人害怕。
和上一次看到时的痛苦和解离不同,真正发作时去看竟然是灵魂安抚般让人沉迷的感觉,像是精神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