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哭到泛疼的眼睛盯着对方,却看见始作俑者对了作了口型,然后把门关上,心安理得的睡觉了。
即使眼睛哭到泛疼,即使一半视线被头发挡住,她依旧清晰的看见那两个字。
说的是,“活该。”
宋穗穗第二天起得很早,手机昨天晚上就已经被收回了,那本小说也没看,身上已经被打到发紫。
她背起书包就往站台跑,趁没有人起来,跑去坐车。
凌晨五点多,她没有吃饭,空腹跑在大道上,胃里火辣辣的,身上的伤被长袖校服挡住,她跑啊跑,在车即将发车时跑到站台。
大道只有路灯微弱的光闪着,黑漆漆的天空好像笼子,把她困在原地。
晚上放学时下起了大雨,许久未见的周慕言看见她魂不守舍是模样,状似不经意。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和多年前那句话重合,只是她现在已经明白了魂不守舍的意思。
“我。。”她好想和他诉说自己的委屈,却碍于周围人很多忍住了。
直到车里的人只剩下他们和司机。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吗?”周慕言和她坐在最后一排。
我好委屈啊周慕言。
宋穗穗低头抱住周慕言的腰,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肯哭出声。
那低沉的呜咽如小兽般,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宋穗穗低声哭泣,整个车厢弥漫的悲伤的气息。
“别哭,别哭。”周慕言轻轻拍打她的背,却感受到少女的退缩。
他掀开少女的校服,才发现已经伤痕累累。
这时候到站了,周慕言拉着她下车,两个人都没有带伞,站在原地淋了一会雨。
等到宋穗穗缓过来,周慕言也看见了前方的来人,“回家吧。”
回家吧,宋穗穗,哪怕你很伤心。
宋穗穗走到女人的伞下,“我给你买了衣服,是你喜欢的蓝色,手机也还给你了你可以随便玩。”
女人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呵。
宋穗穗跑出伞外,飞奔回家,好像这样就能逃离曾经温暖的羽翼。
又是这样,永远听不见那句对不起。
大人欠小孩一句对不起,却总是等待那句孩童时诱哄时说出的“我爱你”再次应答。
没有门的客厅里摆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蜷缩成团的少女。
在大家经过都能看见的床边,摆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衣服上面,是一部白色可拆盖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