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兆行的那只,粉碎!
顾玄卿的那只在撞碎了太子茶碗后,直直撞向男人胸口。
“唔——”
贺兆行被撞得胸口气血一阵翻涌,险些就要呕出一口血来。
太子手撑着桌子,直起身子,“顾兄,你身子好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脸上仍是温润笑意,似乎方才挨了一茶盏,痛到刺骨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顾玄卿心中厌恶,起身离去。
看着男人背影愈行愈远,贺兆行抬手擦去唇角沁出的血丝,跌坐回椅子上。
他从小就知道,顾玄卿是他的亲哥哥。
母后一日三遍地在他耳边叮嘱,你能坐上太子的宝座,都亏了你哥哥的牺牲。你欠他的,你要补偿他……
贺兆行脸上,笑意愈盛。从温润,慢慢转为暴戾。
母后爱他,父皇爱他,白秋瞳也爱他。
他都知道。
可他们爱的,是那个完美温润的大央太子。
要是他们知道了,他根本不完美……他们还会爱他吗?
“小顾子!”贺兆行扬声唤道,挑起眼角看向来人,“你还口口声声说他最宠爱你那妹妹,你瞧,孤的宴席他带来的都是旁的女人。你妹妹,当真可怜。”
下首,魏有亮瑟瑟发抖地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厂公府,入夜。
今日事多,顾玄卿回来得到底有些晚了。
顾炼打着灯笼,送他先去了含芳阁。远远地,男人就看到,那阁楼三层还亮着灯。
樱宛,是在等他?
在东宫惹的一腔子烦闷,到底烟消云散。
进门时,顾玄卿脚步些微缓了缓。
今日,他已是很累了,樱宛会不会又要缠着他喂……
心中有些纠结,脚步已是一刻不停地往楼上去。
行到二楼时,顾玄卿拍去了身上从外面携来的冷意,脱了大氅交给顾炼,才缓步上了三楼。
女孩果然在等他。
一照面,顾玄卿提着的心慢慢落下。
稍显幽暗的烛光下,樱宛看起来……很是正常,脸上一丝红晕也无。
甚至,有几分苍白。
身上也穿着鹅黄色的家常衣裳,扣子严严紧紧地从头系到尾。
屋子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本《香方十二种》还摊开在桌上。一旁,一只黄铜香炉里,一盘盘香静静燃着。
一切都安宁、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