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渊眸色一暗:“我……不甘心?。”
“我何尝不想?我们都活下?去,像一对普通夫妻那般平淡生活,而且我们还没办成亲礼呢,我真?的一点也不甘心?啊。”
那为首的人抱着手看过来?:“还真?是一对情深义?重的苦命鸳鸯,且放心?,我会?送你们一程,保准你们执手共赴黄泉。”
云挽月看过去,这?些人停在这?里,没有再动手,就像是已经掌握了他们的结局,此?刻像施舍一样?给她和裴长?渊最后一点告别的机会?。
云挽月直视为首那人眼眸,声音古井无波。
“敢问这?位大师姓甚名谁?”
那人嗤笑一声:“告诉你也无妨,我名唤蒋立,修行百年成功突破人类寿命,苟活至今,还能为世间除去一两名为祸人间的妖。”
“敢问您是否有家人,族兄姐妹,亦或是妻子儿?女。”
蒋立摆摆手:“我一心?修道不曾娶妻,家中父母姊妹早就故去,孑然一身而已。”
云挽月不卑不亢:“所以大师是拥有姊妹的了,那在下?斗胆问一句,倘若你妹妹还在,她无缘无故被查出血脉能有助于修行,从此?便被无数人追捧追铺,只?为取一碗血,这?些她全部都独自熬了过来?。
“只?是事有利弊,那些喝了她血的人出现了副作用,有的甚至没了神智,如今世间又乱了风向将她视作邪物,要将她直接斩下?。
“而此?时自诩修道的你,会?如何抉择。是带领众人将她一刀斩下?,还是站在她身侧与她一同对抗众人。”
蒋立沉思许久,他面?色一沉,在对上云挽月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时心?下?一惊。
他声音不变,仍是倨傲。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血液有异,她或许是被人做了手脚,又或许后者是被人设计,若是一杆子打死?岂不有违我辈修道之人立身之本?”
云挽月轻笑出声:“对啊,有违立身根本。我与方才假设你妹妹有什么区别?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你妹妹,所以我就一点申辩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因为我是妖,所以就要被一杆子打死?。
“人与妖有什么区别?我没有爱人吗?我不爱这?个人世间吗?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呢?难道就因为我生来?是罂粟花妖,所以就是有罪吗?若我生来?便是恶,为何天道没有抹杀我,而你们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对我进行审判?
“蒋立,今天你杀了我,你的道心?还在吗?”
蒋立怒极:“休要胡言,如今你说这?番不过是妖言惑众想?要获得一个生机,你是妖,你的话妖或许会?信,而我绝不会?信!”
他带头攻了过来?,他一动,他身后的众人跟着动了起来?。
“月月,无论是否有活下?来?的机会?,你先走,求你先走,你喜爱这?人世间,而我只?喜爱在人世间的你,我是甘愿的。”
裴长?渊眸色一凝,再次冲入了人群。
云挽月闭了闭眼,眼泪倏而滑落,格外冰凉。一下?凉透了心?底。
她看着极力将所有人抵挡的裴长?渊,又看向裴长?渊身前的无数人,每一个人的杀心?都很重,都是对她的。
长?渊,这?人世间,我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