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眉间桀骜,似乎还想说什么,但黑桃k“嗯哼?”了一声。
“我看去年十月的事,既然没造成什么损失,不如就将红心q放回去吧。公安内部的位置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尤其……”
“是对你们的人很重要吧?”黑桃k回头笑道。
老人无可奈何,用拐杖指指趴伏在桌面上的尸体,意有所指地道:“我们两拨人之间的合作也很重要,还是不要撕破脸的好。”
黑桃k似乎陷入了沉吟。
去年十月之后的这段时间以来,两拨人已经就这件事争议了不下五六次,但没哪次能摸清黑桃k堪称诡谲的态度。所有人都忐忑不安地彼此示意,偷眼斜觑他,直到连阿杰都有点沉不住气起来,才只见黑桃k突然开口说:“行。”
老人皱巴巴的面孔一松。
“我可以按你们一直要求的那样把他放回去,甚至亲自把他送回恭州。但我无法确定他是否已经向公安反水,是否为投靠警方而彻底背叛了我们整个集团。所以为了证明这一点,我必须要让他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老人下意识询问。
黑桃k向他一笑,但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俯在江停耳边顿了顿。
“没有那么容易,”他轻轻地道,“你回不去了。”
江停黑布之下的面孔一动,下一秒只听黑桃k带着笑意问道:
“你还记得‘铆钉’吗?”
江停蓦然抬头,犹如听到什么咒语般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但黑桃k再也没多说什么,微笑直起身,看着他向阿杰打了个手势,转身离开了房间。
·
那是1月9号,距离1009塑料厂那惊天爆炸过去了整整三个月,没有人知道边境线上的这座小城中发生了怎样生死一线的交锋。
几个小时后,江停被蒙着眼睛带上了车。第二天他下车时终于睁开眼睛,眼前是恭州与建宁交界处灰白的苍穹,不远处旷野上矗立着一栋破旧宅院——
“铆钉”正在黑暗处,等待着他的到来。
所有背叛、阴谋与鲜血,漫天而起的大火,天旋地转的车祸,沉浮诡谲的谋杀……都从江停枪口中射出的那颗子弹开始,然后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迅速归于了漫长的沉睡。
整整一千多个日夜,没有人以为他还能苏醒。
直至某天凌晨,建宁市某病房中,江停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严峫,让开别堵着现场,给我俩鞋套——你叫什么名字?”
“陆成江。”
“你对这个案子抱着异乎寻常的关注和参与度,为什么?”
……
从江阳县回到建宁的那个深夜,昏暗热闹的夜市排档里,江停在严峫的注视中喝了最后那口啤酒。
“你可以怀疑其他任何事,但只有这点毋庸置疑……新型毒品的名字叫做‘蓝金’,严峫,这世上最想消灭它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