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呵斥:“你闭嘴!”
“我以为你是草花a跟前的老人了,应该知道姓江这人最出名的就是把谎言说得比真金还真,是不是?”
顶着他后脑勺的缅甸人哇哩哇啦怒吼起来,大概是叫他一个俘虏赶紧闭嘴,但阿杰充耳不闻:“这个人叫严峫,建宁市公安局刑侦副支队长,堂堂的三级警督。你们以为江停愿意回去继续当牛做马,实际他早就在警方那里留好了退路。不信你现在给他把枪,让他杀了这个警察,你看他会不会动手?!”
几个缅甸人你看我我看你,老头神色忽变,上下打量严峫。
情势变得异常诡谲,空气中涌动着暗暗的火|药味,似乎随时可能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候江停鼻腔中笑了一下,似乎既荒谬又感慨:“什么时候连你都能来揣测我的心思了。”
紧接着他踩着灰白湿冷的草丛走上前,周围没有人敢阻拦,只见他随手拔出了一个缅甸人的枪拿在手上,后退几步站回原地,举枪指住了严峫的太阳穴!
老头面皮抽动,阿杰不可思议望来,严峫蓦然僵住了。
但江停脸上神情却是完全无所谓的:
“波叔,三年前那件事情后,你们差不多都能看出来我跟金杰结下了仇。我看不如干脆这样,你们杀了方片j,我心里气一顺,也就不太在意这个男人的生死了,你觉得如何呢?”
老头树皮样衰老松弛的脸颊微微地痉挛,像是在掂量着什么。
“我已经上了公安厅的通缉名单,不在乎手上多这个副支队长的一条命。但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总不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杀什么人我就杀什么人。这个叫严峫的刑警可以死,但你得给我一点能交换的东西。”江停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老头,似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来:“怎么样,波叔?杀了方片j,我们立刻就能出发去缅甸与草花a会合,你不想快点动身么?”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终于老头慢吞吞转向那个扶着自己的缅甸人,一言不发,沉沉地点了点头。
阿杰脸色剧震,只见缅甸人会意,从后腰摸出枪来,对着他那两名被五花大绑的手下就是——砰!
尸体眉心中弹。
砰!
第二名手下也摔倒在地。
鲜血洇透了冬季干裂的泥土,缅甸人举枪对准阿杰——
砰!!
狙击子弹穿透上百米距离,枪声回荡不绝,缅甸人头上多了个血洞,手|枪啪嗒掉在地上。
波叔浑浊的老眼突然瞪直,只见缅甸人身体摇晃数下,然后“扑通!”尸体一头栽倒。
松涛阵阵不绝,空地四面八方渐渐传来越野车的引擎轰响。波叔猝然扭头望去,只见果然十余辆车出现在山谷周围,转瞬间便来到近前。
阿杰脱口而出:“大哥!”
——黑桃k!
越野车队停住,训练有素的保镖们纷纷跳下车,团团围住了这片空地。波叔那边八|九个手下顿时成了弱势的一方,后来的这批人上去粗暴地推开他们,三两下就缴了械。
老头面皮青紫却不敢发声,眼睁睁盯着两个人冲上去把阿杰扶起来,抽刀砍断他身上的绳索;随后又有几个人不由分说地把严峫拉开到数米之外,警惕地盯着不让他走动。
江停好似对周遭的一切都视而不见,他脸色有些古怪地站在原地,望着前方。
而在他身后,一道身影从越野车上下来,穿过草地缓步上前,直至停在他身后。
“我说过这场赌局最终的赢家是我,总有一天你得认输,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猜出秦川给的提示。”
黑桃k一手按在江停肩上,带着笑意轻轻道:“这次不蒙你的眼睛了,不想回头看看我吗,红心q?”
严峫的瞳孔霎时缩紧——
江停的颈骨像是生了锈,良久后才一寸寸地,慢慢地回过头,近距离盯身后那张微笑的面孔。
黑桃k看着他,眼神温和,甚至隐隐带着鼓励。
“……你这阴沟里的蛆虫,”江停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道:“——‘铆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