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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有多大可能性岳广平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吕局?”严峫问。
十月底太阳下山早,从奚寒香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乡下一到天黑,除了月光之外,就只有各家各户窗子里透出的灯光照亮土路,通向村头的每一步都坑坑洼洼的,因此严峫一直把江停搀扶在怀里往前走。
“挺大的,我记得以前曾经在庆功宴上看到这两人聊天,聊得还挺高兴。”江停拢了拢衣襟,另一手老实不客气地插在严峫外套口袋里,说:“回去查查吕局和岳广平的毕业院校和工作经历,或许能有更切实的证据。”
严峫颔首不语,也把手放在外套口袋里,捂着江停细长的手指,皱眉道:“你手怎么这么冷。”
江停作势要抽出来,被严峫连忙用力拉住了。
不知道谁家在用猪油炒腊肉,滋滋油香从窗缝隙中透出来,江停深呼吸了一口,喃喃道:“还挺香。”
但严峫置若罔闻,仿佛没听见这句话一般:“如果真是吕局的话,他跟岳广平之间联系比我们想象得深,很可能他对1009塑料厂爆炸案的内情有所了解,知道岳广平如此愧疚的原因是什么,甚至有可能……”
“甚至有可能知道我还活着,”江停静静道。
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村庄,远远只见杨媚在车里闪了闪前灯。
“严峫,”江停突然边走边极其轻声地开了口,问:“我们一直假设岳广平准备送礼的那名年轻男性,即奚寒香所说的‘私生子’,就是最后一刻来访的凶手。但有没有可能这种思路从开始就错了,最后的访客其实是……”
严峫仿佛预料到他要说什么,蓦然站定了脚步。
江停在月光下望着他,还是吐出了那个名字:“——是吕局?”
“……”严峫久久没有吱声,寒意从心底蹿升到喉头,半晌才说:“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如果吕局是岳广平可以三更半夜打电话哭诉的至交关系,那在家里穿秋裤接待,或者是跨栏背心甚至打赤膊,那都是说得过去的。
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线索能还原当时的景象了,两人在夜幕中面对面默站了一会儿,杨媚终于忍不住从车里下来,敞开嗓子“喂——!”了一声,怒气冲冲地叉上腰:“严峫你在干嘛,你这是故意当着我面搞花前月下吗?!”
严峫一回头:“我们这是在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你有什么意见?!”
杨媚:“……”
严峫笑起来,又一拍江停屁股:“你先上车,我有点事。”
“你——”
严峫已经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夜色里,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打火机丢在奚大妈家了!五分钟就回来!”
“他干嘛去?”杨媚怀疑地走上前:“打火机丢人家里了?”
“不,他在奚寒香家里并没有把打火机拿出来过。”
“哇!果然是跟哪个村口小芳对上眼儿了偷摸私会去了吧!姓严的你给我回——”
杨媚大怒要去追赶,但话音未落就被一把按住了,她回过头,只见江停眼底倒映着月光揉出的细微笑意:
“没事,我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破云》广播剧有几句干音放出来了。这次的cv是我听过了一批试音后,选择了坚定不乏公子气的阿春大大试音为严峫,冷清和缓的天空大大试音为江停,过一阵子应该会放出预告,希望大家喜欢。
本章是今天刚刚才写出来的,非常对不起这次更新让大家等待了好几天。我家捡回来非常非常爱的小猫周五急病,周六好转,周日晚上去世了。我至今摆脱不了非常崩溃、后悔、自我怀疑的状态,但希望随着时间慢慢愈合。非常感谢大家在这种艰难时刻的种种安慰和支持,尤其感谢那些曾经痛失过爱宠的经历分享,让我感觉到这世上还有很多和我有着相同悲伤的人。很感激与大家的因缘际会,我凑巧写了这篇文,你们凑巧看了这篇文,在相聚的短短几个月里共同分享了一段人生,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