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傅娇已经及笄。
家里难道没人教她男女授受不亲吗?
傅如镝想着此事,又干又噎的馒头更吃不下去了。等傅娇钻回马车,他才清清嗓子,语重心长旁敲侧击地问:“四妹,你和世子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世子尚未婚娶,你亦是待字闺中……”
男女之事傅如镝一窍不通。
望着面前眸光盈盈的四妹,愣是不知道怎么继续说教。
然而聪慧如她,傅娇登时明白他的意思,摆摆手笑道:“哥哥莫担心,其中道理我都省得。毕竟我还定过婚事呢,媒人老早就教过我了。”
此话无异于一道惊雷。
傅如镝愕然:“什么时候定的婚事?哪家公子?”
“去年。”
傅娇摆弄着手里一块白玉墨玉特制而成的罗盘,暗暗掐指计算,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她低着头,语气无所谓地道:“但是前不久已经被退婚啦。是西街一个开医馆的郎中,叫……叫什么何无恙。”
这事儿也是傅娇继承记忆后慢慢想起来的。
反正婚事都黄了,正中下怀,她便没有放在心上,傅如镝说起这个,她便当个趣事儿讲了出来,继续用罗盘反复确认推演。
傅如镝只当她在玩。
他知道何无恙。
何无恙这人医术在京中佼佼,世代行医,祖上三代宫中太医。后来何无恙的父亲得罪了宫中贵人,辞官回家,郁郁而终。
自此何家便衰败了。
傅如镝一声冷哼:“区区没落户也敢挑三拣四。”
他懒得问何无恙退婚缘由,反正对方眼睛应该是瞎掉了,看不上他乖巧懂事的妹妹,实乃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傅娇收起罗盘,朝他笑嘻嘻。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傅如镝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不太熟稔的亲人,却在短短几日感到无比亲切。
是因为傅娇的依赖,还是因为血脉关系的纽带?
血脉关系……
傅如镝目光幽远地眺望郁郁葱葱的山林。
他想起年幼时听过的传言,暗暗否决了后者的念头。
就在他出神之时,赵灏又噔噔噔地跑来,双手捧来一个汁水丰沛的黄梨。
“姑奶奶,吃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