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熠瞧着眼前杀猪似的场面,懒洋洋地堵起?了耳朵。
“瞧着也挺大一块头,怎么这点疼都受不了?还?有九根手指头没掰呢,你也未免太吵了点。”
他说着,便又开始拨弄桌上的两颗骰子?。
鲶鱼佬见状,顿时眸子?一缩。
他被人按在刑凳上,挣又挣不脱,一张嘴开开合合几许,终究还?是没能念叨出?半个字。
不过陆怀熠的骰子?并?没有兴致等他犹豫出?个什么结果来,只等得骰子?一落,陆巡便眼疾手快地上前,二话不说撅折了他的食指。
“啊……”惨叫声再次传来。
陆怀熠这一回却并?不动容,抬手就又要拨第三次骰子?。
“陆巡,这会要是重了点数,你记得把他的指头给他扭回去。”
鲶鱼佬终于慌了,他望向自己手,只见得两根指头诡异地扭曲着。这手他抬起?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放。
他求饶似的连忙道:“我?……我?说……”
“你别拨了。”
陆怀熠抓起?骰子?抛了两下:“那你最好十句话交代完。”
“不然我?的骰子?嫌这地方臭,会自己从?我?手心里?跳到桌子?上去。”
鲶鱼佬疼得直喘,一时恨不能立马竹筒倒豆子?:“我?们的头儿叫苟七,假银票都是他印的,他会雕板子?。”
“苟七?”陆巡的目光顿了顿,立时睨向鲶鱼佬。
鲶鱼佬打了个寒噤,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不错,就是苟七,他以前就做过这印假银票的勾当?,如今自然是手到擒来。”
“先?前还?有个叫吴管家的,每次来告诉我?们印多少?,怎么印。从?前都印五十两一百两的,但是今年忽然就只印五两了。”
“吴管家?”陆怀熠轻轻挑眉:“正名?叫什么?”
鲶鱼佬一愣,后知后觉地摇摇头:“不知道。”
“他同我?们不是一伙,我?们也没见过他两回,他每次来都是和苟七说话。”
“苟七管他叫吴管家,旁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陆怀熠百无聊赖地抽起?抄回来的银票瞧了瞧:“这便是你们印的?”
鲶鱼佬扁了扁嘴,一时似是在斟酌说辞。
陆怀熠便有些没耐心地抛了抛骰子?。
鲶鱼佬一僵,连忙便脱口?而出?道:“我?们跟着苟七多年,抽假票吃过水都是默认的规矩。从?前印的钱大,我?们的油水也大,如今只有五两的银票,我?们这些干活的都不够塞牙缝。”
“我?们跟苟七说过一次,可苟七却把我?们搏了回来,还?说我?们懂个‘屁’。”
“我?们一合计,与其跟着他这么窝窝囊囊,还?不如把雕版偷出?来自己印。反正有胆子?赚大钱,没胆子?吃干盐,都是轻车熟路的活,花钱还?能花不出?去?”
陆怀熠嗤笑一声:“印票的油纸和雕板子?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