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光,黑黢黢的。
踏进去,立刻感到与外面不同的阴凉。
下台阶是长廊,行数十步,便可听到从长廊那一头飘来的阵阵哀嚎嘶吼。
大概是王府关人用刑的地方。大邺摄政王有一定的执法权。
季潼带了一些戒备:“赵澜,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赵澜停住,瞥她一眼,见她面上的忧惧,淡淡道:“这是……王府的地牢。”
季潼猜对了。
赵澜平静的声音在长廊回荡:“这里的人都不喜欢牢笼,犯错时却无所顾忌……因为他们都很自信,认为毁了证据,没人有办法奈何他们。他们有的杀子,有的弑父,有的为祸武林,残害百姓,都被我捉了来,关在这里。”
季潼:“王爷大义。”
赵澜笑了,眼若黑洞,两侧烛火勾勒他的唇角微凉:“但有一个,只那一个,没有杀人,没有违律,被我剜去双目,挑断手脚,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关在了这里,你猜,是为什么?”
季潼未答。
赵澜自答道:“因那人背叛了我。我收留他,教他武功,他却为旁人所用,利用我的信任加害于我。”
季潼安慰他:“人生在世,难免遇到几个渣滓。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没有渣滓的对比,哪里显得出真正值得交往的同伴的好处呢?”
赵澜盯住了她:“季潼,你是值得交往的同伴么?”
季潼:“……。”
她或许是值得交往的同伴。
但显然不是赵澜的同伴。
季潼道:“无缘无故,我为何害你?”
赵澜:“记住你的话。”
他不想季潼干无可挽回的傻事,才会带她来地牢,希望她在王府的时候安分一些。
出了地牢,赵澜断定威慑住季潼,吩咐婢女带她去客房沐浴更衣。
昨夜季潼衣物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污秽的味道。
被褥需要换。
婢女换时,问赵澜:“王爷,这片衣料如何处理?”
是季潼为他斩断的那截衣袖。
赵澜默然片刻:“洗了放本王柜中吧。”
“是。”
婢女们知道赵澜不喜旁人进卧房的习性,来去匆匆。
赵澜亦觉身上汗重黏腻,沐浴过回到房间用早膳,唤来专门指派给季潼的婢女:“季潼如何了?”
婢女:“回王爷,季小姐沐浴后用了一些糕点,现睡下了。”
赵澜用的不多,各菜吃两口,便下令撤膳。
婢女们端着菜肴鱼贯而出。
赵澜喝了口浓茶:“进来。”
候着的养和推门进来:“主子。”
赵澜捏着鼻根:“向皇帝告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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