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潼不欢迎的心思明明白白写在面上。
赵澜冰雪一样的容色变得愈发沉冷。
他之前并不知道月德族人孕后产前,每日要待在使其受孕者的身边三寸内至少一个时辰才能保证孩子正常发育,而不是妊娠失败流产。
这一个月赵澜痛得死去活来,偶然在藏书阁的野志中寻得此事,多方核实,才确定病由不得以违约前来。
他备受孕苦的时候,少女显然活得美满开怀。明艳的面庞丰润了一些,大而圆的漆黑瞳仁神采奕奕,还十分有力气地暗地骂他身体残破。
对峙半晌,季潼见眼前的男人既不说话,又不动作,只有气氛越发冷凝,鼓起勇气问:“你来做什么?不会被人发现吧?”
赵澜缓缓开口:“不会,我走的密道。”
季潼讶然:“什么密道?”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来找你,一个月前……”
季潼急急打断:“一个月前什么都没发生!”
她在男人锐利的目光下能屈能伸,小声质问:“不是说当那件事没发生过吗!”
赵澜:“情况不同了。那件事坏了我的身体,有一个方子可以治,需要你配合。”
“什么方子?”
“每天待在你身边一个时辰,待够一年。”
季潼质疑:“这是什么邪魔外道的方子!不用药不针灸便能治病?用来治什么病?”
赵澜没有透露的意思:“天机宗的方子。”
季潼没能力驱逐他,赵澜不见外地落座,长袍逶迤一地。
季潼别过面不看,走到窗边,离他远远的,
听他唤:“过来。”
季潼瞪去。
赵澜寒声道:“坐下。”
什么威胁的话都没有说,但所有威胁的意味都含在眼眸和语气里。
季潼气得要命。一屁股坐在赵澜身边,等着他下一句话。
若他真敢拿她狎昵取乐,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拼一个同归于尽!
等了又等,一直没有等到下一句话。
如此近的距离,能够清晰闻到赵澜衣衫的冷香。
或许不只是衣衫,他的肌肤,血液,都是香甜的。
季潼尽量背对他,赵澜没有阻止。
大邺没有精确的计时工具。
季潼只能靠更夫的提醒大致知道赵澜在快到四更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