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穆云间害怕萧不容,但不得不承认,有这么一个现代的医生在这里,他在某些地方多多少少放松了一些。刚才看到萧钦时的伤口,他是真觉得吓人。现代人遇到这么深的伤,少说也能吹几年牛了,也就萧钦时这种自幼在刀尖上舔血的人,才会觉得只是皮外伤。
“还好你没有大事。”萧不容剪了线,又给他拿纱布缠上,道:“这定是穆云敬一行人的阴谋,他们诚心不让父皇好过。”
“儿臣不会给父皇添麻烦。”
萧不容摸了摸他的头,忽然想到什么,道:“对了,那小公主呢?你受这么重的伤,她怎么不来守着?”
穆云间只觉皮肉一紧,不等萧钦时出声,便急忙上前跪下,道:“奴婢参见陛下。”
萧不容看了他一眼,正值下人将热水送来,他转而对萧钦时道:“快去泡一泡,将湿衣换下。”
萧钦时领命。
萧不容又道:“你也不必跪了,去服侍太子沐浴。”
穆云间长出一口气,匆匆跟着萧钦时进了里间,又闻萧不容叮嘱:“莫让伤口沾了水。”
待他们进去,萧不容起身从堂内离开,负手立于廊下,问道:“那小公主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除了胆小柔弱一些,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何孑老实回答,又道:“老奴瞧着,那小公主对殿下倒是真的上心。”
他将穆云间两次冒雨等萧钦时的行为说了,萧不容挑眉,道:“当真是对钦儿上心,而非刻意殷勤?”
何孑失笑,道:“若说第一次,倒的确有几分这个意思,但今日老奴瞧得真切,小公主是真的担忧殿下。”
萧不容拧眉,似乎有些疑惑。
廊下远远又走来一人,脚步匆匆,萧不容看了一眼,忙上前去,道:“皇后怎么也来了。”
“钦儿受伤,我如何坐得住。”虞昭道:“我今日心中一直不安,就如十年前他们出事那次一般,他……”
“不碍事。”萧不容急忙安抚,并将萧钦时的伤势细细与她说了。
萧钦时此次沐浴并未太过麻烦穆云间,许是因为萧不容在外面等着,他未太过耽误,只是将身上泡暖,便换上干净衣服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被虞昭拉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
萧钦时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进屋里,取了样东西出来,递给萧不容道:“这袖箭当时直奔儿臣胸口,似是有备而来,父皇可能瞧出什么端倪。”
萧不容连包着袖箭的布帛一同接过,轻轻嗅了嗅,眉心陡然一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穆氏果真阴险!竟在箭身涂此剧毒!”
虞昭急问:“什么毒?”
“这是当年邪医所制的心魔盏,那时我得到一些,因为知道此物害人,便全毁了……没想到穆云敬竟有留手。”萧不容眼底浮出怨恨,“此物可乱其心智,致人疯魔,药石无医……”
虞昭双腿一软,同样满心后怕。
萧不容道:“还好我儿吉人自有天相……穆云敬,待朕抓到他,定将他粉身碎骨!“
他森寒的目光倏地扫向穆云间,后者脸色惨白,差点又一个噗通跪下去。
……他无比庆幸自己还记得原书剧情,并运气极好地扭转了萧钦时的命运,否则此刻的萧不容给他的就不是眼刀,怕是要让他早穆云敬一步体会什么叫粉身碎骨。
萧钦时挪动脚步挡住了萧不容杀人般的视线,道:“当时与儿臣交手那人武功不低,雨中袖箭又突如其来,根本来不及躲避,若非娇娇,儿臣已经中箭。”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枚木牌,正是穆云间送的护心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