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相视得太过突兀,青黎下意识移开视线,因此她没看到贺江屿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坐在后排,看不到贺江屿的神情,青黎也没指望第一次就可以让他起疑心。一般人对人有了一定信任之后都不会轻易起疑,更何况以他对周若瑄的信任了。所以这次只是一个铺垫,这段话只要在他心里留了痕,就是成功的开始。专家讲得很接地气,没有太多专业术语,大部分内容是能够听进去的,且这位专家还总是以实际病例来举例子。就比如子宫损伤这件事,其实只是他的一个题外话,但说到后边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愤慨,愤慨现在的女孩子不知道保护自己。“我就见过一个女患者,硬生生把自己做得不孕不育了,(子宫壁)有些地方薄得像层纸,哪里还能孕育胎儿,子宫口处更是出现外力损伤,严重糜烂!哎呀,主治的医生看得又生气又无奈,在这说什么呢,很多事情正在发生,青少年她不懂得保护自己,她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他的话让青黎愣了一下,这几乎说的就是周若瑄啊。青黎知道病例中的患者不是周若瑄,像周若瑄这种情况的青少年不在少数,只是像她那种利用这件事给自己找一个长期饭票和靠山的少有人在。把劣势变成了优势,也只有周若瑄做得到了。想到这里,青黎看了那个冤大头一眼,正巧他在和左侧的朱处说话,大概是察觉到什么,顺势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再一次相会。青黎:“……”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贺江屿嘴角似有似无的弧度。带着几分讥诮?座谈会很快就结束,大家并不着急散场,主办方也贴心地在旁厅准备了下午茶,可以让在场的成功人士有个促进感情的机会。这样的座谈会是在场人士所需要的。结束后青黎就准备离开了,她只是个科研人员,不需要太多人情世故的往来,也不需要刻意去维护关系。“姜小姐,可有时间一起喝个茶?”青黎头回,看到朱处笑着问她。青黎含笑点头,随后看了他身旁的贺江屿一眼。看样子,朱处已经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情。同贺江屿擦身而过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怎么,对我念念不忘?”转眸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青黎嘴角抽了一下,不甘示弱,“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贺江屿稍一沉吟,脸色忽然沉下去,抬手抓住青黎纤细的手臂,眼含警告地看着她。“人家已经结婚了,你最好不要想多了。”青黎愣了一下,顺着他的余光扫了朱处的背影,脸跟着黑了。“你是不是有病?”挣脱开贺江屿的手,青黎转身跟了上去。贺江屿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高兴起来,“呵,如果不是看他,就只能是在看我,嘴硬的女人。”崔助理在一旁简直没眼看,悄无声息离得贺江屿远了几步。“崔助理,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企业主笑着问道。崔助理微笑,“我在看风景。”企业主:“?”旁厅的下午茶准备的很有氛围感,一桌一个服务生随时听候拆差遣。朱处对青黎还是颇有好感的,他和父亲母亲都太忙了,毕竟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平时能陪爷爷的机会比较少。“那天爷爷正好给我送东西,没想到在公共区域玩起围棋,遇到姜小姐,从此结缘。”朱处笑道。青黎也笑起来,的确如此,真是机缘巧合。这种事换做别人,朱处一定会认为姜青黎是故意等在那里制造机会的,当时看到她的时候也的确那么想。毕竟那时候贺江屿是想维护好和他的关系。只是后来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事情可能和自己想的不同。且不说贺江屿的身份地位没必要去用这样的方式笼络他,单单姜青黎的身份地位就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华研所总部最年轻的科研教授,即便是朱处也是要客客气气对待的,她接触的领导层可以更高。因为姜青黎的身份,朱处不在拖着贺江屿在京城的两个批复,很快帮他拿下来,两个人的关系也更进一步。这次主动邀请青黎,并不是为了生意场上和官场上那点事,而是因为朱老先生。爷爷的精神肉眼可见的矍铄起来,是朱处没有想到的。虽然爷爷在文化圈子里是让人仰慕的存在,可是他知道,老人家很孤单,奶奶去世之后,他如同空巢老人一样,只能四处游走。“作为子孙,不能时时刻刻顾及到老人,我心里真的很感愧疚。”朱处颇为惭愧。青黎明白,人生就是这样,她知道朱处并非找借口。要发展要未来,就难免疏于陪伴。尤其是像朱处这样,像贺江屿这样。朱处忽然站起身向着青黎深深鞠躬,“谢谢姜小姐的陪伴。”,!青黎连忙站起身,“你这样就太客气了,我和老人家很投缘,这是我们的缘分。”她大概能够理解朱处的心情,但是她没想到朱处会这样。贺江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眉梢轻挑。这个女人,真是有一套!这边的动静自然被人看在眼里,不少人都开始猜测姜青黎的身份。青黎余光瞥到贺江屿走过来,没来由地松口气,这个时候反倒是有些感谢他。“贺总。”青黎轻声唤道。意识到有旁人过来,朱处恢复常态。三人随意聊了一会,朱处离开了,青黎才稍稍松口气。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和老年人相处得更为融洽一些。这个发现让她内心苦笑不已。“打算怎么谢我?”青黎闻言抬头看向贺江屿,一脸问号。贺江屿轻蹙眉头,“我的及时出现,才免了你继续应付他,不对吗?”青黎唇角微垂,而后唇线拉直,“有意思吗,这么想方设法和我扯上关系。”贺江屿的唇线也跟着拉直,随后轻嗤一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为自己是谁?我有必要非和你扯上关系吗!”顿了下,他似乎有些恼,“你要是不想谢就直说,扯这些没用的干什么,随手帮个忙也值得你想这么多!”他站起身来想要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原地似是在迟疑,随后他转过身,眸子闪着淡淡的恼火。“姜青黎,既然离了婚,你就恪守本分,控制好自己的心,不要有意无意看我,你现在后悔也没用。”青黎:“……”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青黎闭了闭眼,随后也跟着离开了。因为朱处那一鞠躬,现在很多视线就会‘偶尔’落在她身上,更何况她刚刚和贺江屿之间小小的‘不愉快’,定然也入了很多人的眼。点破贺江屿,是希望他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离婚了就不会再有未来,各自清醒一些比较好。四合院中,郑苏禾将整理的一整套关于周若瑄的资料整齐地摆放在青黎的书桌上。“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周若瑄染上毒瘾,发作期间,和多人发生性行为,那段时间这种事情很频繁,她似乎也不加以注意,前后有过五次刮宫,两次药流,之后更是和多人同时发生该行为之后,昏厥送入医院,从那时候被告知无法再孕育生命的。”郑苏禾用简洁的话概括了一下。尽管青黎知道大概情况,但是看到周若瑄的‘丰功伟绩’真的被震撼到了。知道国外很多事情混乱,尤其是青少年之间更容易沾染一些不好的事情,没想到周若瑄玩得这么疯。青黎:“被绑架发生在什么时候?”郑苏禾:“周若瑄的疯狂使得她被周父强行送入戒毒所,大概一年半的时间,她才从里边出来,之后就不再和那些人厮混,只是身体上的损伤已经不可逆。”“从戒毒所出来后半年,贺总到了那边,周家对他颇为照顾,贺总在那边呆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周若瑄遭到绑架,发生了之后的事情。”青黎:“绑架的人查出来了吗?”郑苏禾摇头,“虽然查到了几个人,但那边的警方并不太重视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贺江屿在那边没有势力,如果周家抓着不放或许还有些作用,周家若是不闻不问,自然没人理会这件事。至于周家为什么不闻不问?青黎和郑苏禾相视一眼,“你也这么认为吗?”郑苏禾不置可否,“现在没有具体的证据证明这件事,除非能够找到当年那些绑匪。”据当事人所说,周家为了赎回贺江屿,交了三百万美元的赎金。“据说当时交付的是现金,所以不太好从赎金去向这里查。”绑匪多数要现金,这倒也正常,不过三百万美元,用专门的款箱也要两大箱子。青黎见郑苏禾打算继续查下去,轻轻摇头,“你不必查了,会有人查的。”“把这个交到贺江屿的手上,不要以咱们的名义。”:()闪婚豪门大佬,夫人马甲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