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畅地到了宫门口,江月儿掏出皇帝上次特意让福寿给她的令牌,直接被恭恭敬敬地领到了谨华殿。
卫老爷此刻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福寿看见江月儿,正准备进门禀报的时候,一个砚台从里头飞出来:“滚!”
福寿吓得心肝一颤,里头圆润地滚出一个穿大红官袍的白胡子老头,他心知不是在说自己,但皇上这些天这么暴燥,他当底下人的,压力也很大啊!
于是,趁着换茶的时候,福寿同皇上道:“陛下,江小姐又来请见您了。”
皇帝的声音不喜不怒:“宣。”
江月儿完全没有自己可能在为福寿蹚雷的自觉,她进门看卫老爷臭着个脸,还笑嘻嘻与他道:“老爷,跟你说个好消息。咱们那谐趣戏有人请唱堂会了。”
在她眼里,卫老爷跟她同行的那一路经常臭个脸,她都看习惯了(废话,知道这么多人想让自己死,怎么可能过得很痛快?),觉着卫老爷其实是个面恶心善的大好人。
卫老爷不咸不淡地应一声,江月儿自顾自说下去:“你猜是谁?忠国公府的老太君亲自点了咱们的戏呢!”
这卫老爷倒没听说,问她:“怎么?忠国公府点了这出戏?”
江月儿便把尹班主跟她说的话说了,道:“我还以为这世上人都是富贵后恨不得把穷日子全忘掉,想不到还有老太君这样的人,不光不避讳自己以前的贫贱日子,还愿意请咱们的戏班子唱出来,让子孙后代记着她家也是这样穷过来的,不能忘本。”
卫老爷今日他大发脾气,就是因为宗人府上书,要求增加宗室用度。但据他前段时间走访各地的情况来看,宗室子弟吃喝嫖赌,不求上进的多不胜数,皇室每年拿了一大笔钱,这钱还年年递增,还养了一堆的废物!
江月儿这时候说的事正说到了他的心病上,他容色稍霁,见她叭叭叭说了一堆,知道她肯定是又有什么事要帮忙了,摇头笑道:“你又有什么事,干脆点说了吧?”
江月儿嘿嘿一笑,道:“我想啊,您说忠国公老太君这么不忘本,陛下您是不是等寿宴那一日去看看她以示嘉奖?”
皇帝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丫头是想他去看她的谐趣戏,偏偏不直说,绕了个大弯子。
他故意道:“你看见这堆奏折了吗?朕每天要批阅这么多,哪来的时间去宫外消遣?”
江月儿见他说得有板有眼,顿时急了:“别啊!您不是早就想看咱们的谐趣戏了吗?忠国公那天请我们唱堂会,您那天去不也能看了吗?”
江月儿说得没错,宫里最近没有大宴,皇帝无缘无故地传个戏班子进宫也有点不太像话,是以,皇帝虽然对《吝啬鬼》好奇已久,但他其实还没看过呢。
但她心里转了几个心眼,皇帝一看便知,呷了口茶,老神在在道:“直说吧,你那天是不是还想干点别的事?”
江月儿:“……”怎么她认识的人都那么聪明?不管什么事还不等她做,就被他们猜了个全中,这样一来,还让不让她这个普通人活了?!
她只好老实问道:“我就想问问,那天梁王会不会去忠国公府?”
皇帝小吃了一惊:“你是想找梁王的麻烦啊?”这丫头胆子不会变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