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儿不是不识轻重的人,还没等人弯下腰去,就叫杜衍把人扶住了,笑道:“福叔叔,我原也不是在说你,你别多心了。”
福寿原本就是个玲珑人,纵然江月儿不刺那一句,他都不知道要多想好几层,她都已经点明了,那哪能不多心呢?
几人见面叙过一回话,卫老爷竟真作出了一副放手掌柜的模样,与江月儿道:“都由你作主,我们都听你的。”
江栋忙道:“她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兹事体大,还是由——”
“诶?”江老爷笑眯眯地作了个止话的动作:“江老弟,你可别小看了你家闺女的本事。能独个儿从松江走到这么远,还过得这么好,这已经是寻常人及不得的本事了。”
江栋心头一颤:他果然已经把自己一行人调查得底朝天了……
要说从达州到金州山匪多,让人头疼的话,从金州到梅州还有另一桩头疼之处。
因地处南疆,便是如今是十月份,南疆特有的瘴疠毒蛇依然不少。
一个走得不慎,到了蛇窝里头,那就完了。
江月儿却没想这么些,她指了指旁边由卫老爷派来带路的山民,不解道:“你们还真准备让我选路啊?我又没去过梅州,这不是没事为难我吗?让他带路不是挺好?这条路骆阿叔可是走了好些年,闭着眼都不会走错。对吧骆大叔?”
姓骆的山民狠狠点头,望着这些人很有些不忿,叽哩呱啦的不知跟江月儿咕哝了些什么,江月儿便一指西北方向:“骆大叔说,往这走。”
众人哑然,卫老爷大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们得跟这位骆大叔一道走,都得听他的。”
倒是祁珏问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在说什么的?”骆大叔是梅州人,梅州话跟官话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也不知道她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打听出来人家姓骆,还跟人家答上了话。。
江月儿道:“怎么不知道了?骆大叔说话多好懂啊,是吧骆大叔?”
骆大叔重重点头:“族似族似(就是就是),挪米木猴猴顶(你们没好好听)。”
祁珏:“哪好懂了?!”
骆大叔狠狠瞪他一眼,觉得这城里人肯定是瞧不起他山里人,不想要他带路,才故意找茬。
他再看江月儿,就特别亲切了:还是这个小姑娘好,不嫌弃他们山里人。还帮他跟老爷们说话,才能保住这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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