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卫里那些人的行事手段郑薇在这段日子里听过不少。
像她这样倒了霉的宫女妃嫔进了这里,身上的皮不被扒下一层才怪。若说玉搔头有宫制标记,让人会有所顾忌倒还好说,但金饰融了之后还能再用,这些雁过拔毛的太监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现在她能好好地待在这里,要么,是她的情形不算太差,要么,是她的事被人关照过,那些人有所顾忌。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郑薇这里安心了,景辰宫里,郑芍还在和人生气:“陛下,您真要这么狠心吗?”
屋里是玉版低声在劝:“夫人,您才刚刚生下孩子,别哭得伤了身啊!”
皇帝就站在窗户外头,声音前所未有的和软:“爱妃,规矩在此,你不要为难朕。”
郑芍哇地大哭起来:“陛下好狠的心,居然说是臣妾在为难您!郑小容要不是为了臣妾,她会犯下这样的大错吗?要不是她,臣妾和皇儿两个,只怕就不能好好在这里跟您说话了吧!”
郑芍一哭,就像是应和一般,产房里的婴儿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皇帝心疼不已,忍不住喝斥道:“谁在伺候三殿下,听不见他哭了吗?”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郑芍哭得更加大声:“陛下的眼里就只有小皇子了吧?瞧瞧您这心疼的劲。是啊!臣妾孩子也生了,人也变丑了,您也用不上我了,哪管我们之前奔死奔活地要生下他受的罪?活该我姐妹命苦罢。”
郑芍嚷出这一段话后不再大哭,她开始低声呜咽。
这种哭法更叫皇帝心疼,他再顾不上左右劝阻,推开门闯了进去。
郑薇握着帕子,冷不丁见皇帝进了门,想起自己脂粉不施,还哭得一脸丑态,她“啊”地尖叫一声就朝床里躲:“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
屋里人全吓得变了脸色:盈夫人是气怔了吧?怎么敢对着皇上就你去你来的?万一被治个大不敬的罪名怎么办?
皇帝却没放在心上,他往常见的女人们即使在床上也严妆以待,郑芍这样倒是真的新鲜。
他扳了扳郑芍的肩膀,却没扳动,郑芍把脸藏在被子里,硬是缩得叫皇帝一点也看不见。
皇帝便松开手,有意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说说,朕要怎么办?”
郑芍猛地探出头来,问道:“陛下不打算治罪了?”
皇帝望着郑薇哭成了肿眼泡一样的眼睛,哈地笑了出来:“怎么?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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