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当中,在内宫的软轿终于到了。
郑薇被搀上了软轿,到景辰宫时,听见抬轿的女力士在向轿外的人行礼:“见过江昭仪。”
郑薇精神一振:这么多天了,江昭仪终于服了软!只是她不在,也不知道郑芍跟江昭仪谈了些什么。
她们这么着急回宫,也是因为皇后三月禁足之期将满,若是不在她出来之前做些什么,也未免太过浪费了这三个月的时间。
原本她们离得远,也就没有做这个指望,但哪成想事情居然峰回路转,叫江昭仪的弟弟落在了她们的手里。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得知郑薇受了伤,郑芍在太医走后便到了侧殿来看她,郑薇问起了郑芍:“今天跟江昭仪谈得怎么样了?”
郑芍面带得意:“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能怎么样?她当然是以后要唯我马首是瞻。”
这样要命的“证据”落在对头手里,郑薇的料想当中,江昭仪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问了这一句后,便把此事抛在了脑后。
她伸手摸摸郑芍的肚子,问道:“今天小家伙乖不乖?”
郑芍整个人的气韵都柔和了下来,她手也放到腹部摩挲着,嘴上却道:“别提了,真是个懒家伙,今天才动了两回。”
郑薇满脸妒忌:“动了两次?我又错过了,一次也没摸到呢!”
郑芍笑道:“瞧你酸得那个样子,太医不是说,以后会越来越频繁吗?你有机会听到他跟你打招呼的。”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远远传来一声静鞭,小太监尖利的声音叫道:“皇上驾到!”
郑芍皱了眉,不情不愿地被澄心搀起来,嘴上道:“都这个时辰了,皇上来干什么?”她按住郑薇:“你别起来了,好好休息,我去迎一迎皇上。”
郑薇顺从地点点头,目送着郑薇离去,隐陷入了深思当中:说起来,自郑薇回宫后,虽然她仍然不能侍寝,但皇帝不知是出于对胎儿的重视,还是另有原因,已经到郑薇宫中歇了两次,惹得后宫众人恨得她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郑芍刚从屋里离去,郑薇便叫来丝箩,扶着她的手要起身:“把窗户打开,把我扶到窗户那去。”
若说丝箩比乔木有一桩好处,那就是绝对服从郑薇的命令,若是这时候,乔木在身边,别说打开窗户了,郑薇能不落下她一顿好说,那就是相当不错的待遇了。
丝箩默不作声地执行了郑薇的命令,郑薇站在窗边,半明半寐的黄昏当中,高大的皇帝揽着身形粗笨的郑芍,两人并肩站在廊下的老梅树旁,像一幅静好的绢画。
忽而那绢画动了动,原来郑芍抬手指了一下梅树,不知说了什么,皇帝撩起了袍子,止住要上前的吴春,蹭蹭爬上树,探手摘下了枝头开得最热闹的那株红梅。
郑芍咯咯笑着接过梅花,不知对皇帝说了什么,皇帝半侧过身来,轻轻弹了一下郑芍的额头,神情温软。
道是无晴却有晴,皇帝他,到底对郑芍是什么样的感情?郑芍呢?她现在又对皇帝是什么感情?
郑薇站在窗边,深深地锁起了眉头。